將手伸进棋筒,顾明烛捻出子来。
噠。
十八·7。
爬。
棋子,再度如雨水般落向棋盘。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棋室內迴响不息。
又是一子落下,但这一次,相应的落子声没有立刻响起,神宫寺纱那收回了棋筒中的手,陷入了长考。
伊东稳见状立刻起身,奔向了隔壁的研究室。
在角落静候的佐伯良治隨即补上了伊东稳的位置。
飞速来到研究室,还未站稳,伊东稳便开始捻子復盘。
“?”
“黑棋第二手就点三三,然后白棋下飞?”千叶泰然惊呼出声,“那黑棋有没有托,
去下那个定式?”
伊东稔没顾得上回答千叶泰然的问题,而是继续摆子。
“没有下托,而是顶了一个,太好了。”千叶泰然鬆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气顺下去,白棋的点三三,黑棋的下飞又顷刻而至。
“嘶一—”千叶泰然的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白棋下託了对吧?”
摆棋的伊东稳愣了下,捻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彼时觉得白棋大概率会下托是因为近距离观战,隱隱感受到了那种氛围,那种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但千叶泰然並不在对局室,无法体味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仅看这布局阶段的几手棋,没道理如此篤定白棋下一手会去托。
因为可供白棋选择的下法不止托一种。
“你怎么知道?”伊东稔放下棋子,十八之六,托。
千叶泰然曙片刻,咬了下嘴唇,说道:“先说好,不准笑。”
研究室內的眾人被千叶泰然这莫名其妙的的话弄得有些摸不著头脑。
“干嘛要笑?”有人问。
千叶泰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將手伸进棋筒,开始默默捻子落子。
不一会儿,棋盘的左上便出现了一个令眾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悚然的变化。
“当时,他在这里粘了一个,补住断点,我想著他补断,我也补断,於是便虎了一手,结果最后一—”千叶泰然面色沉凝地將棋摆了下去。
落子声噠噠。
棋盘之上,那悚然的变化愈发忧目惊心。
“全、全死了!”不知道是谁张口,声音乾涩沙哑,如被人掐住了咽喉。
“这个变化一—”三浦寅之助沉声问向千叶泰然,眼前的棋形让他不禁想起了和本因坊星凛的那局棋,二者同出一源。
“嗯,如你所想。”千叶泰然指著棋盘,“这个全死的是我,而造就这个局面的,是顾明烛初段一一用这手我没看懂的粘。”
“换句话说,我——中刀了。”
没有人笑,研究室內寂静如死“但,变化是你主动发起的。”有人看向千叶泰然。
“是啊,正因为如此我才跟你们说不准笑啊。”千叶泰然了下头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