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周疏意又问:“那你这个年纪一般喝什么?酒?”
“早就不怎么喝了。”
她想起从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活像匹脱缰的野马。
整夜不睡算什么,天蒙蒙亮就能跳上最早那班火车,任凭露水打湿衣摆也要去追三百里外的日出。
那时候的时间像是永远用不完,大把大把往风里撒都不心疼。
如今倒学会精打细算了,连熬夜都变得奢侈。
不是贪生怕死,是忽然惊觉生命若在今日戛然而止,留下来的未竟之事则就太多。
夜风掠过,她下意识攥紧袖子。
却感觉身边的人离自己又近了一分。
“不喝酒挺好的呀,其实我也很少喝酒。”周疏意笑笑,“别看我是个调酒师,但我酒品超级差。”
“看出来了。”
“给点面子。”
“你来我家发酒疯的时候没给我面子。”
周疏意沉默了片刻,忽然很郑重地说,“上次真的很对不起。”
“干嘛?你已经道过歉了呀。”
“但缺少一次很正式的道歉。”
看她一板一眼,谢久目光柔和起来,“那没什么,你不用太较真。”
“可是……”她有点难以启齿地往下低了低头,“在别人家发酒疯就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一定会讨厌我的吧。”
好小心的语气噢。
谢久有点恍惚,她几乎没在身边碰到过这样小心翼翼的人。
成年人之间很多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大多数时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哪有再提的。
从没有坦诚到这种地步。
因而她的较真和执着,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有些稀奇了。
“放心吧,我不讨厌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小区门口。
周疏意心下一动,忙不迭小步追至她身侧。
“那你喜欢我吗?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谢久的唇才微微启了条缝,话还未成形,便僵在了半途。
单元门前的阴影里,一道身影立在那儿,中短发在风里翻飞,是苏乔。
她臂弯里拥着一束花,瞧那模样,怕已是立了许久。
谢久轻轻耸肩,眸光转至周疏意面上,淡声道:“找你的。”
话音未落,便要抬步离开。
周疏意眼底一紧,指尖忙攥住她的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