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三人挤在操场的草地上分食一包饼干的画面历历在目。
如今谈默在老家画游戏原画,林生夏去了国外留学,天各一方的几人的远不如当初那样容易见面了。
但感情从未变过。
过去她还不太成熟,也学不会消化情绪。
有一段糟糕的恋爱经历,于是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在通过消耗友情的方式慰藉自己。
深夜里的歇斯底里,无休止的猜疑与抱怨,铺天盖地落在群聊界面。
而她们总会软*硬兼施地劝她放弃,“意意,你值得更好的人呀。”
她们本该收到她的礼物,她的快乐,实际上得到的却是她那些发了霉的、裹着怨怼的心事。
那些被辜负的关心,无一不在提醒她——
周疏意,你就是个被朋友惯坏的小孩儿。
她也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儿。
幼稚、无礼,吃完自己的那份糖以后,还要理直气壮地从她们手心抠走几颗。
*
落地窗前,谢久握着电话站立。
阳光斜进来,掠过她的眉峰,将影子拓长。身上那件烟灰色羊绒开衫,松松垮垮挂在肩头,衬得整个人身上既锋利,又有种浓厚的书香气。
“谢老师……”听筒里传来郑主任恭敬的声音,“去年出土的那批宋代瓷碗,又出现裂纹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棘手。”
“院里的几位老师呢?”
“都去外地出差了,您知道的,这种宋代薄胎瓷的修复……”
“需要先做脱盐处理。”谢久打断她,“普通方法会伤到釉下彩。”
“那您明天方便过来看看吗?”
她怔了一下,有点犹豫。
“我……考虑一下吧。”
挂断电话,谢久望着窗外出神。
心口还有方才在隔壁挥之不去的余热。
掌心忽然泛起细微的痒意,正是方才那一瞬残留的触感在引诱她。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的手裹住温玉,稍一收拢指节,便能感受到其下流淌的生命力。
她无意识地收拢手指,指腹还残留着那份记忆。
圆润的曲线在她掌中微微发颤,再往上用几分力道,似乎就会彻底溃败。
谢久忽然觉得这间素来舒适的书房变得格外逼仄。
连空气都开始拥挤。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克制着,才没在那截腰肢贴近时,用手指丈量最下方的凹陷。
窗玻璃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耳尖。
方才电话里那些重要的细节,此刻都化作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此刻占据脑海的,全是那逼仄的厨房过道。
贴着,黏着,重叠。
呼吸绞成一团,如同古籍中粘连的扉页,稍一分离便会零碎。
视线掠过书桌。
脑子里忽然不受控的浮现那人被压在檀木桌面上的模样。
推开张堆满的专业书籍、大学教案。
白纸黑字间,渗落春潮的痕迹。一页页浸透,将一组组严谨的学术词语打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