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蓦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屈起指来,将硬生生硌在掌心的那颗珊瑚珠子不轻不重地拈起,旋即又松开。
“啊……”
“知道疼?还去找别人吗?”
“不找别人了!”
周疏意只觉腿都绵了,紧紧勾住谢久的脖子不肯撒手,像小狗摇尾一样扭动讨好,脸颊紧贴着她细瘦的颈,“姐姐,好热……”
她冷冷回道:“我也没办法,空调开到最低了。”
“你明明懂的。”
周疏意蹙紧眉头,唇却贴着她脸颊游移,细细密密似小雨一般,轻轻飘过来,将谢久的呼吸都淋潮。
“我发现你醉了见谁都亲。”
谢久沉了沉目光,虎口掐着她的下巴,说出的话滚着热浪,“是吗?”
“分人的……”
她摇摇头,腮帮被捏得微微鼓起,声音含混不清,“只有姐姐。”
“那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姐姐看起来很会……”
尾音突然化作一声轻呻。
搭扣弹开的细响里,整个春日窸窣脱滑,两簇山茶在风里惊动回落,下一秒便落入一口温井。
就像最爱美的女子对镜偷抹唇脂。
转眼又怕人瞧见,只得自己悄悄抿进去。
周疏意浑身一震,嗓间漏出一声呜咽,指尖下意识蜷起,想要找到遮掩。
然而谢久偏不如她愿。
强硬地掰开她遮掩的手,鼻尖抵上她的一部分。
循循善诱一般问她——
“很会什么?”
“很会弄你吗?”
“……”
好热,这一刻灵魂跟躯体都好像分离开来。
她本能的下行,听见耳畔的声音带一丝满意却又不满足的哭腔,“姐姐不要!”
“确定不要?”
指尖方沾了些许,她便如乍晴天里的雪,簌簌塌下去,稍一碰触便要漾出些不成调的音来。
沿着边界轻跻,便觉有温软的慢潮漶上来,洇得指尖发烫。
她只觉心底轰然塌了一角,托着她起来,“这么没用?才几下就……”
话音渐渐陷落在行进的步子声里。
仰倒时带起的风,将整个人顺势送入羽被之中。呼吸因此被压制,在狭窄的山道里,一眼望不到天。
人类离太阳越近,越容易察觉到空气的稀薄,被蒸腾着,求生是一种几近奢侈的期望。
入云的山挤占氧分,只余下盈满的窒息感,可偏偏都愿意在夹缝中求生。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踏着小步慎小谨微地探求前路。
目光混沌,但嗅觉异常灵敏。
我闻到这是夏天的味道。
空气混合着自然透熟的野浆果的香,在鼻腔里酿得意识醺然。于是幼兽双眼发红,借一支清香木来磨砺新生的犬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