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意喉头一哽,眼眶突然发烫,“只是有一点疼,没关系。”她听见自己声音干巴巴地说。
“那肚子还疼吗?”
“也只有一点。”
“能走吗?”
她突然扯出个明媚的笑:“当然能呀,刚才不还骑车回来了?”
这笑容太过灿烂,反倒有几分刺眼。
谢久下意识伸手想扶她,却见她已经挺直了脊背,湿透的白色短袖黏在肩胛骨上,整个人蝉翼般单薄透明。
一瘸一拐,咬着牙,每走一步,鞋里就挤出少许积水,摇曳到附近的积水洼地里。
到家门口,谢久收起伞,伸长了手抖抖水珠。
目光瞥到她膝盖上泛白的伤口,边缘已经微微翻卷,“家里有碘伏吗?”
“没有。”
谢久瞧着她青白的脸色,话到嘴边不由得放轻了,“我家有,我去拿,你先去洗澡,不然湿气入体要感冒的。”
“不用麻烦啦,”她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又很快松开,“小伤而已。”
“至少还是得消个毒吧?会留疤。”
周疏意扯了扯嘴角:“那……我就不关门了。”
“好。”
等谢久拿着碘伏和棉签回来时,浴室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淅沥的水声。
地板上留着从她衣襟落下的水迹,她侧身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蹲下,将每一处水渍都仔细拭净。一卷,纸团便被扔进了垃圾桶。
浴室的水声淅沥,隐约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抽泣,转瞬便被水流声冲散。水停后,周疏意裹着宽大的睡衣走出来,湿发被。干发帽包裹着,在头顶堆成松软的一团。
她笑眯眯地看着谢久:“怎么还拿了个医药箱?好专业。”
“东西都在里边,顺手拿了。”
她眼眶泛着不自然的红,谢久一时半会儿没作声,沉默地拧开碘伏瓶盖。
“腿伸直。”她顿了顿,抽出棉签,“今天怎么忙到天亮?”
“生意好,就加了会儿班……”她似是不太想提及工作上的事,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在外面?”
“准备去健身房的。”
谢久俯身为她涂药,就像有预感要打针的小孩似的,周疏意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预想中的刺痛却迟迟未来,她边涂抹边对着伤口轻轻呵气,凉凉软软的。
她怔了一下,许久以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都摸鱼好几天了,你真能坚持。”
“长期运动形成习惯了。”
话音刚落,外面突兀地响起一阵敲门声,“你好,外卖。”
“放门口吧。”
下意识说完,周疏意才反应过来,“等等,我没点啊?”
“不是。”谢久把棉签放好,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专注地贴到周疏意伤口上才起身去开门,“我点的。”
她提过来的是榴莲千层和奶茶,一打开包装就溢出一阵清甜的香气。姨妈期酷爱吃甜食的她一下就激动了。
“怎么突然点这么多好吃的!”
“我想吃了,”谢久微微一笑,把蛋糕叉子递给她,“顺便给你分一点。”
接过甜品时,周疏意眉梢都飞扬起来,漾着藏不住的雀跃。
她叉了一口榴莲千层送入口中,浓郁的香甜在舌尖晕开,这一刻足以弥散所有的不开心。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