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觑着楚松砚,像是不再准备松手般,始终紧扯着楚松砚的头发,甚至越抓越用力。
“…你知道,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什么吗?”
楚松砚仰着脸,脖颈高扬着,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他甚至不曾出现反抗的举动,只是这样任由顾予岑抓着自己。
可因为疼痛,他的额头上布满涔涔冷汗,他就以这样卑微的姿态,等待着顾予岑的下一句话。
顾予岑接着说:“献祭。”
“就好像,我曾经紧追在你身后的那些日子,都是在一个假佛像面前做无意义的祷告,无论我怎么跪地祈求,真佛都听不见任何声音,也不会给予任何回应,他就那样冷漠悲悯地俯瞰着我,可突然有一天,假佛像被凡人抛弃,被狠狠踩碎,真佛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假佛像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他能从其中得到更多的供奉香火,所以他施舍般出现在我这个祷告者面前,然后告诉我——”
“我现在看见你了,你继续供奉我吧,我给你这个资格。”
顾予岑垂眼看着他,倏地松开了抓着头发的手,那只手顺着楚松砚的后脑勺,慢慢向前摸,最终落到楚松砚的侧脸上。
他轻轻地拍了拍楚松砚的脸,问道:“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你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你给我的权利,还不如路边的流浪狗冲我摇两下尾巴来得实在。”
过去种种,归根结底,不过是贪心的痴念。
现在顾予岑看开了,也不再痴痴地乞求。
所以楚松砚给予的权利,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顾予岑的掌心很烫,贴在脸上如同烙铁般,一并灼烫着楚松砚缓慢跳动的心脏。
可他越是这样,楚松砚越是肯定——只有顾予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因为在过去的人生中,其他人给予的冷漠、审视都会让他觉得难堪,会让他想要疯狂地向上爬,将每个人都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可面对顾予岑时不是这样的。
顾予岑这样对他,只会让他觉得他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
顾予岑嘴里说出的每个讥讽的字眼,都会让他感受到心脏深处一丝丝地向外渗透的兴奋。
顾予岑说,他给的权利如同虚无。
那他就证明,这个权利能让顾予岑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
就像最初顾予岑用丑陋粗鄙的字眼讽刺他时那样,那时候他不就像顾予岑证明了——他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乞丐、孤儿,而是能让他爽得全身发抖的男人。
那时候的他为他打开了世界中全新的一扇门。
现在的他也能。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
顾予岑对楚松砚丧失全部兴趣,准备收回手,却被他倏地抓住手腕。
楚松砚问:“你很久没有做。爱了吧。”
这句话如此直接、露骨。
顾予岑盯着他,刚准备说话,却突然看见楚松砚将自己的手掌覆到他的下半张脸上。
顾予岑的手掌盖在楚松砚的脸上,五指松散地分开,像罩在烈性犬脸上的防咬面罩。
可楚松砚却张开嘴,将舌头伸出来,搭在顾予岑的中指上,开始温吞地舔舐起来。
这动作极具挑。逗意味,偏偏楚松砚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顾予岑,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他是否满意。
楚松砚的舌头是凉的,给顾予岑一种自己正在被毒蛇缠绕的错觉。
“…我替你擦身体的时候。”楚松砚口齿不清地说着,语速极慢,如同放了零点五倍速的电影旁白,“…摸到了,你的身体,好青涩,好…”
剩下的话完全被顾予岑堵住。他慌不择路地将手指插进楚松砚的口腔内,压住他的舌头。
楚松砚却弯起了眼睛。
他在笑顾予岑。
在笑他难得的腼腆。
顾予岑沉着脸,说:“你跟踪我、监视我、猥。亵我、囚禁我。”
楚松砚轻轻地咬住他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