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令德先冲楚松砚说了声:“都可以,最近在剧组里吃盒饭饿的半死,吃什么都香,哥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紧接着,他便扭头对顾予岑问了声好:“顾前辈,好久没见了。”
顾予岑倦怠地应了个气声,“嗯。”便扭头接着看电影。
张令德也不因他冷淡的态度而觉得尴尬,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先是驾轻就熟地找出自己的拖鞋换上,然后再把拖着行李箱去楼上客房。
但他刚上一节台阶,就被顾予岑叫住:“张令德。”
张令德脚步停顿,扭头看他。
顾予岑在手机上摁停电影,客厅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楚松砚也在看他。
顾予岑说:“你住楼下。”
他抬起手指,朝其中一间客房的方向指了下。
张令德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楚松砚,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林庚对他说的话——
“楚松砚和顾予岑和好了,一定要离顾予岑远远的,小心被他突然咬上一口。”
挺莫名其妙的,但张令德一直知道林庚的隐藏属性——顾予岑最大黑粉。所以也没把这句话放心上,但如今看着我顾予岑那冷漠的表情,张令德倏地好似理解了林庚那句话。
顾前辈…醋性有点儿大啊。
张令德倒退着下了楼梯,把拎着的行李箱放到地上,乖顺地应了声:“知道了顾前辈。”
说完,他就准备顺着顾予岑手指的方向去找房间。
但楚松砚却在此刻出声。
“住楼上吧,你的东西都在那个客房里,搬来搬去也怪费劲的。”
顾予岑陡然看向楚松砚。
楚松砚却没看他。
张令德瞬间觉得左右为难。
楚松砚说的话,他肯定会听,毕竟他这辈子身边最亲近的人里,除了爹妈就是楚松砚了。楚松砚给他工作,给他新人生。但顾予岑又是指导过他的前辈,而且这种情况下,他要是执意要住楼上,怕是……不利于某些小情侣间的和谐相处。
张令德干笑了声,干脆挪动两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没事,不急,我现在客厅坐会儿,一会儿吃完饭再去房间收拾行李。”
楚松砚瞥他一眼,没说话。
顾予岑则一直紧盯着楚松砚。
张令德小心翼翼地左右扫视,拘谨地如同被夹击在铁刺牢笼中的兔子,哪怕受惊吓时下意识的抖动,都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他谨慎着,顾予岑却肆无忌惮。
顾予岑说:“那你就住楼上吧。”
“不急着定,我住哪都行。”张令德打圆场道。
顾予岑已经摁下电影播放键,客厅内再次回荡起年代片嘈杂的群演对白,顾予岑的声音穿插其中:“这是楚松砚家,当然他说了算。”
他这话轻飘飘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顾予岑生气了。
张令德还想说话,但这种情况下,无论他吐出什么字眼,都是在火上浇油。
顾予岑从沙发上起身,还顺带着拿上了手机。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时,投屏也就此中断。
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楚松砚却一如平常得冷静,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僵局只将张令德和顾予岑拖进了泥泞里,而他始终独善其身,远远地旁观着。
“先上楼收拾行李吧,等会儿给你做饭。”楚松砚说。
张令德略显犹豫,想提醒楚松砚先上楼去看看顾予岑,但又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否应该他来说,毕竟他从未见过楚松砚先前是如何与顾予岑相处的,大多数内容都是从林庚口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