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牧臣没有找苏离,苏离自然也不会去主动跟他打招呼。
再怎么样,她还是会避嫌的。
关键是,她觉得莫牧臣这个人的内心和长相是完全不符合的。
他看着斯文有礼,也不像是个会争会算计的人。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取代了莫行远在莫氏的地位。
当然了,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成了,是他本事,没有办法否认他的聪明和能力。
苏离只是单纯的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来往。
她不喜欢莫牧臣。
苏离和几位太太又坐了一会儿就接到陆婧的电话,陆。。。。。。
夜深了,城市在春雨中渐渐安静。江临川坐在书房里,窗外的风穿过新栽的樱花树,吹得帘子轻轻翻动。HJ-90静静立在桌角,屏幕微亮,像一只守夜的眼睛。他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视频那头是冰岛“声音纪念碑”管理团队,他们提议将阿木的《我不是怪物》永久刻入碑体声轨,并在全球十座城市同步举办“回声巡展”。
他点了确认。
手指滑过键盘时,忽然注意到一封未读邮件??来自“心灵回路”志愿者后台系统,标题写着:“紧急求助:ID-7742,连续七日触发高危情绪预警,拒绝所有人工干预。”
江临川皱眉。平台自运行以来,AI已能精准识别八成以上的心理危机信号,自动分配倾听伙伴跟进。但仍有极少数个案,像这封信里的ID-7742,始终拒绝回应任何人。
他调出档案。
用户注册于三年前,居住地显示为西南山区某县,职业空白,社交记录清零。唯一活跃痕迹是在每年九月二十七日凌晨,准时上传一段无声音频文件,持续整整十分钟。没有波形,没有内容,只有一片死寂。
而今年,这片寂静被打破了。
就在昨夜,同一时间,ID-7742上传了一段真实录音:
>“妈……我回来了。
>你说过只要我听话,你就不走。
>可我还是没忍住打了弟弟。
>他抢了我的饭碗,还说我是捡来的。
>我只是想让他闭嘴……可他摔下去的时候,头撞到了石头。
>现在全村人都说我是灾星,克死亲娘,又害弟弟残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死,但我怕活着。
>如果有人能听见,请告诉我……我还算人吗?”
录音只有短短一分二十秒,语气干涩、断续,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随后系统检测到心跳骤降、呼吸紊乱,判定为极度创伤状态。
更让江临川心头一震的是日期??九月二十七日,正是林晚的生日。
他盯着屏幕良久,指尖无意识抚过HJ-90外壳上的那道划痕。命运有时并不喧哗,它只是悄然重叠,在某个你以为早已走过的路口,突然递来一封迟到十年的信。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凌晨两点,他拨通基金会应急联络专线,调动“山音工作室”协助定位。阿木很快回电:“老师,我们查到了。那个账号绑定的手机号,基站信号最近集中在云岭县黄桷?村。那里……是我们最早做田野录音的地方。”
“我知道。”江临川轻声说,“我去过。”
那是五年前的事。当时他带队深入偏远村落采集儿童心声,第一次见到那些被贴上“不祥”标签的孩子??父母早亡、寄人篱下、常年沉默。他们在山壁上凿出小洞,把写满心事的纸条塞进去,称之为“石头耳朵”。
他曾站在悬崖边听一个十岁女孩低语:“我说话没人信,只好跟风讲。”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有些孤独不是因为无人相伴,而是因为说出真相反而招致惩罚。
而现在,ID-7742或许正站在那样的悬崖上。
三天后,江临川独自抵达黄桷?村。没有随行人员,没有媒体跟拍,只背了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HJ-90和一瓶温热的牛奶??那是知远塞给他的,附了张字条:“爸爸,记得吃饭。”
山村依旧贫瘠。泥路蜿蜒,屋舍依山而建,鸡犬相闻。孩子们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奔跑,眼神警惕如野猫。村口公告栏贴着泛黄的扶贫标语,底下压着一张手写告示:“严禁传播迷信谣言,违者依法处理。”可就在旁边,仍有人偷偷烧纸钱,灰烬飘进沟渠。
他在村委会临时搭设的“倾听小站”落脚。墙上挂着一块电子屏,实时滚动全国倾诉数据。村干部起初怀疑他是来作秀的富豪,直到看见他蹲在溪边帮老人修水泵,又默默替一名辍学少年补缴了课本费。
第五天傍晚,一个小身影出现在门口。
瘦弱,约莫十三四岁,左耳缺了一小块,像是被动物咬过。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目光低垂,手里攥着一部老旧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