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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盛家的第一位客人（第1页）

苏离起得很早。

天都还没有亮。

她去厨房和着糯米面，把昨天做好的汤圆馅拿出来，学着以前外婆的样子，试着做汤圆。

馅里有红糖，核桃，花生，芝麻。

以前外婆做的汤圆两个就能装一小碗，她能吃三个。

她包了十四个汤圆，她四个，姨妈四个，姨父就六个。

水开，汤圆下锅。

“阿离？”盛先生下楼，看到厨房有动静，“你怎么这么早？”

苏离回头笑着说：“睡不着就起来煮汤圆了。”

盛先生走过去，看着那白胖胖的汤圆在锅里游荡着，“。。。。。。

林远的车队穿过山口后，道路逐渐变得荒凉。戈壁的风裹挟着细沙拍打车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击玻璃。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山谷送别的画面??孩子们举着牌子奔跑的身影、程心站在东侧客房门口默默挥手的模样、张野最后那句“记住，你不是去拯救谁”的叮嘱，一遍遍回响。

江临川的声音再度从耳机传来：“前方五十公里进入无人区，信号将中断三小时。建议你在下一个补给站休息两小时再继续前行。”

“明白。”林远应了一声，睁开眼，望向窗外无垠的灰黄大地。这里与山谷截然不同，没有葱绿菜园，没有麻雀跳跃，甚至连一棵像样的树都难觅踪影。只有零星的骆驼刺贴地生长，倔强地扎进干裂的土壤。

傍晚时分，车队抵达一座废弃加油站改造的临时驿站。墙壁斑驳，招牌歪斜，门框上挂着一块褪色木牌：**“西北第一站?欢迎有光的人”**。这是“山谷模式”试点网络中最早设立的联络点之一，由一位曾在洪水事件中失去双亲的青年志愿者独自守了半年。

开门的是个瘦高的男人，名叫陈默，脸上有道旧疤从耳根划至下颌，据说是那次校车翻覆时被金属碎片割伤的。他见到林远，只是点头，没说话，转身拎出一壶热水放在桌上，又端来一碗热面。

“路上吃不好。”他说完这句，便坐到角落修理一台坏掉的收音机。

林远低头吃面，汤很咸，面条有些糊，但他一口没剩。他知道，在这片土地上，一碗热面已是最大的善意。

夜里，风声呼啸，帐篷外沙粒簌簌作响。林远躺在行军床上，翻看随身携带的《山谷守则》复印件。纸页边缘已被磨得发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他忽然想起出发前夜，程心悄悄塞进他背包的一封信。此刻才敢打开。

信纸上是她清秀而略显颤抖的字迹：

>**林远：**

>我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追上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准备好了。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迈出这一步，我这辈子都会活在那个走廊尽头的火光里。

>你说过，“光不会挑选谁值得被照亮”。可我一直以为，像我这样没能救下妹妹的人，不配拥有光。

>可是在山谷，我学会了另一件事??**真正的光，是从承认黑暗开始的。**

>明天我就启程。不是作为你的副手，而是作为一个想把痛讲出来、也想听别人讲故事的人。

>如果你愿意，等我到了，请带我去看看那三十多个孩子的家。我想知道他们的梦里有没有烟雾，有没有谁在喊他们名字。

>??程心

林远读完，久久未动。烛火映照着他眼角微微湿润。他轻轻将信折好，放进胸口内袋，贴近心跳的位置。

第二天清晨，他带着陈默徒步走访小镇边缘的几户人家。这里的房屋低矮破旧，多数门窗紧闭，仿佛整个社区仍在沉睡。一名老妇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怀里抱着一只褪色布偶熊，那是她孙女遗物。听说林远来自“那个山谷”，她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们……真能让做噩梦的孩子不再哭吗？”

“不能保证。”林远蹲下，声音温和，“但我们能陪他们一起醒过来。”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颤巍巍地从柜子里取出一本烧焦一角的相册。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蓝裙子，站在校车旁笑得灿烂。那是事故发生前三天拍的。

“她最爱唱歌。”老人喃喃，“现在屋里一静下来，我就觉得她在唱。”

林远接过相册，一页页翻看，然后轻轻合上。“我们会带来音乐。”他说，“不只是歌声，还有倾听的声音。”

回到驿站当晚，林远召集陈默和两名本地社工开会。他摊开地图，圈出五处重点区域：学校废墟、家属聚居区、临时心理咨询室旧址、镇卫生院儿童病房、以及一处曾用于集体悼念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