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白让对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苏简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所以苏简思来想去决定再瞒他一会儿,等到情到浓时时机成熟,再把同居这件事一气呵成搞定——反正距离这么近,搬个家分分钟就能完成。
苏简正认认真真想着,走进超市时迎面正好撞见白衍那两口子在门口买牛奶。苏简刚想躲开,结果又一次被发现。
白衍臭不要脸地搂着宋廷朝他打招呼:“哟,苏处长一个人来超市啊,难得啊。”
苏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是一天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就难受是不是?怎么我到哪你到哪?”
“明明是我们先进来的,要说跟也是你跟我。”白衍看了看苏简手上的公文包道:“你平时不是下班都走小区北门吗?提着公文包绕超市,是为了躲人吧?啧啧……有家不能回的男人真可怜,一脸欲求不满。”
“怎么全天下就你有嘴似的一天到晚叭叭个没完?!”苏简白了他一眼,表情却不恼,反而抑制不住地把春风得意四个字写在脸上。
宋廷一脸贤良淑德地笑道:“看来苏处长这边的进展不错,这肯定是刚约会回来,我看我们可以等着苏处长请客吃饭了。”
“学学,还是我们宋医生有眼力见的。”苏简拿烟付钱走人一气呵成,委实不想看别人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秀恩爱。
回到出租屋时,对面楼那间熟悉的屋子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苏简在阳台点了根烟,隔着淅淅沥沥的雨雾,静静地看着那盏明灯隐藏在整排居民楼万家灯火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渺小。
这世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暖阳,此时苏简心里的暖阳就是对面楼的那盏灯。这盏灯好像能照进他心里似的,只要看到它亮着,便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然而这盏照亮了寂寞男妖心灵的明灯突然无缘由地闪了几下,然后黑了。
苏简心里一惊,抄起家门钥匙就想冲过去。然而理智让他留了个心眼,苏简看了一眼电脑上连接到洛文修家里的远红外探测器,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声。而且他在阳台站着的这么些时候也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有任何妖或者灵的气息,便犹豫着是不是要给洛文修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结果电话还没拨通,洛文修就先打了过来。苏简以秒速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喂喂”了好几声:“怎么了怎么了?”
洛文修:“……我这间屋子好像跳闸了,黑灯瞎火的我找不到电表箱。我记得白副部长说你也住这个小区,知不知道这房子的电表箱在哪?”
苏简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在餐桌旁边那副《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山水画后面。”
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尴尬地愣了一下,还好洛文修急着找电表箱,好像没有反应出哪里有问题来。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洛文修说:“电闸推上去了还是没电,可能是电路被烧坏了吧。估计要明天才能找人修了,物业这会都下班了。”
“要不你等一等,我找人来看看。”
二十分钟后,睡衣外面套着卫衣,睡裤连着运动鞋,强行被苏简喊出门的工具人裴萌飞提着工具箱出现在了洛文修家门口。
苏简跟在他后面,开门时朝洛文修露出一排整齐的招牌大白牙。
裴萌飞拖着毫无表情的尾音,听起来像手机语音助手:“哈喽,晚上好,我来修电表。”
跟在身后的苏简道:“老裴同志是电子产品的专家,修个电表啥的不在话下。”
洛文修不好意思地说着“原来苏处长说要找的人就是你啊”,一边忙着给裴萌飞找拖鞋。
然而裴萌飞仿佛不是第一次进来似的,自觉地把鞋脱在门外,然后轻车熟路地在那副挂在餐桌旁的山水画后面找到了电表箱。
洛文修不禁有一丝奇怪的疑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所有人仿佛都知道这房子的电表箱藏在那副画后面?
然而就在苏简的亲自监视下,裴萌飞人狠话不多地忙活开来,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地搞了半天,终于把洛文修家的电弄了回来。完事后朝着苏简伸手道:“活干完了,答应我的小费拿来。”
苏简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裴萌飞:“你赶紧走吧。”
“得嘞。”领了封口费的某狐妖自觉把嘴闭紧了,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这下苏简终于放心地对洛文修笑了笑,没皮没脸地对他说:“好了宝贝,不用谢,欠我的以后用肉丨体慢慢还就行。”
洛文修习惯了苏简的日常不要脸,假装没听到这些故意调戏他的虎狼之词,只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喝杯水再走?”
“不了,我怕我进来了就走不掉了。”
苏简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长远计划,并不打算深夜留宿单身男士的家中。不过天公仿佛格外知道如何作美,临走到楼梯口,一道炸雷劈下,外面突然大雨倾盆。
出门没带伞的苏简非常尴尬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回头非常抱歉地看了一眼洛文修。后者倚在门口已经自觉把身子往旁边一侧,留出一条可供人进门的宽度距离。
于是苏简表露出非常勉为其难的样子进了门,顺便临时决定今晚说什么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