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你有事找我。”
“大人,草民在想,今日是否能出兵。”
“今日?你当出兵剿匪是过家家吗?点兵发甲运粮排阵等杂事至少要花一天,本官可不会拿手底下的人性命开玩笑,今日出不了兵,而且你得给本官一个好解释。”郭典史气笑了,自己忙得团团转,陆景还来耽误时间。
陆景深呼吸,拱手道:“草民斗胆,敢问现今失踪人数有几何?”
“根据这段时间搜到的消息,能确定的有四波小商户,加上那几个失踪的村户,大概二十左右。”郭典史略微思索,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确定的都有这么多,实际人数只多不少了,在下斗胆,觉得这些人还活着。”
“据在下所知,这窝土匪盘踞石县已久,最近忽然来三河地盘,无非是石县那边名声臭了,往来百姓宁愿绕些远路也不愿走那边,那群人打劫不到人,才挪窝的。”
陆景抱拳弯腰,低头闭眼咬牙,口出狂言:“这窝匪徒这么有名,石县那边必然能注意到他们挪窝的动静,却这么久都没有告知三河这边一声,草民斗胆猜测,这群人跟石县官府有染。”
萧砚修养了这么多人,这么想打通西南和中原的商道,必然早就视治安颇乱的石县为眼中钉,只可惜石县隶属勉州,虽跟三河接壤但属不同州府,甚至连省属都不是同一个。
萧砚修只是一县县令,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师出无名,而且按规矩他根本就不能有师。
甚至阴暗点想,这窝匪徒未尝不是他放任的结果,陆景忍不住冒一肚子坏水,他是不介意给这个人泼脏水儿的。
“继续说。”郭典史嘴角勾起一丝玩味,也不搭理陆景这可以称得上是以下犯上的话。
“草民觉得,他们不敢像以往一样把抓到的人直接杀了,至少现在不敢。”陆景挺直腰板,面无表情的说道:“在下曾经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打劫杀人,都是直接在哪儿劫人在哪儿杀人,是典型的管杀不管埋。”
“可是他们在三河犯案,却把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如果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多此一举呢?所以在下觉得,他们还在顾忌什么,也许是顾忌萧大人几年前扫匪的余威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陆景表情冷漠。
“故而在下觉得,那些被抓住的人还活着,既然还活着,越早出兵,救出的人越多。匪徒心性不定,越晚出兵,还活着的人就越危险。”
萧砚修一个县令想对隔壁省的隔壁县做什么,陆景已经懒得去深想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他现在只想去土匪窝窝里转一圈吼一声有没有叫柳明海和柳明洋的,堂舅子们没遇到过匪最好,他也好回家给夫郎复命。
“你说的有道理,但今日出兵还是不行。”郭典史摇头,陆景的解释他很满意,但确实调兵遣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对手还有五六十人,他不能拿自己的兄弟们开玩笑。
意料之中的回答,陆景叹了一口气后,挺直脊背,目光平视郭典史,道:“我知道郭典史的顾忌和难处,所以我也不求今日大军就出发。只是郭典史能不能派三个功夫好的,随我即刻出发,前去打探被抓到那些人的消息,我们不惊动土匪,只是往山里找被绑的人现在关在何处。”
“那群土匪在山里的窝不在这边,大概率不会花那么多功夫,把二十多号人送个百八十公里弄到石县老家去,多半也就是找个山洞关起来,这么多人经过的地方肯定会留痕。而且土匪好淫奢,抢了东西必然要去享乐一番,愿意留在山里喂蚊子的人肯定不多。”
“我们小心行事,只寻人不救人,等明日大军到了再行营救,不会有太多危险的。”
陆景本来就打算带上刚认识的三位叔叔一起去探消息,到这里来不过是来找郭典史要人的罢了。
没想到陆景居然这么勇,郭典史不由得正视起陆景来。
虽然昨天收到了那么厚的的一叠文书消息,但文人嘛,别的本事没有,吹牛逼一个倒是比一个吹的响,郭典史信两分都是看在陆景人像画得不错的份上。
但是陆景居然朝自己要三个人,就敢去闯手里个个见血的悍匪窝,郭典史不禁从心里升起了几分欣赏之意。
“好小子!有胆色!”郭典史把陆景的肩膀拍得啪拍响。
“三个算什么,我给你八个,个个都是好手中的好手,都听你的话!”
陆景:?这么大方。
树梢上面一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