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寧已经想过。
“娘,寻常男子不会要一个无法生育的妻子。我不会欺瞒我的丈夫,更不愿他未来为了子嗣同別人相好。”
若是下嫁,还要多多考察对方亲族。
虽说也可过继对方族中子弟,但到底並非亲生,他日还是容易起爭端。
这话无疑让常氏更心疼。
当初太医诊脉时,女儿安安静静听著没有反应,常氏原以为女儿或许烧糊涂了反应比较慢。
如今瞧著,原来女儿竟是彻底死心了。
常氏瞬间红了眼睛。
女儿在接受这个过程时,该多难过伤心。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陪伴在对方身边。
顾怀寧过去抱住她,开玩笑般道,“娘,不要难过。要不你趁我这次进宫打听打听,看看谁家子弟身体也有问题不能有子嗣的。这样他好我也好。”
反正双方都生不了,谁也別嫌弃谁。
更不会因子嗣问题被婆母为难。
常氏没她这般想得开,还是心疼难过了许久。
翌日顾怀直醒来时,已经將一切都忘了。
他有些茫然,也不知自己这些伤究竟从何而来。
顾怀寧满是愧疚。
那种鱼龙混杂之地,到底是她大意轻率了。
地下二层沈敛不让她下去,定是有常人无法面对之事。
四哥身上这些鞭伤,已然说明了一切。
难怪五皇子敢將人折磨后又带回,因为对方有把握能让她四哥忘记这一段回忆。
一想到这,她更惊觉夜公馆的水深。
也不知那晏归又是什么来头。
真实身份又是谁。
之后几日,顾怀寧没再出门。
常氏將她看得很紧,生怕女儿再出什么意外。
直到顾怀寧回了宫,乔装前来的庄静才匆匆赶到。
那日她一回去,便被家里关了起来。
同言家的婚事在即,庄家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
是以那晚,庄静根本就没办法通知言越去夜公馆之事。
哪怕今日,也是她偷偷跑出来的。
常氏温和地同她聊了两句,顾怀直便碰巧来了。
他脸上还有伤,身上也裹了纱布,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
但他躺不住,昨日便下床了。
庄静见到他一愣,“顾四哥怎么受伤了?”
顾怀直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翻白眼,“还不是有些人食言了。”
说到这,他便下意识抚了抚额头,又瞬间觉得脑子挣扎似的疼。
他想不起来那晚发生过什么了。
只记得自己在夜公馆中,不知怎地就失去了意识,再清醒时已经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