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的一切,正是无妄大师所言。
或许正是那些虚妄的梦境,才嚇得她拼死逃离。
“前日大师所说之事,可有解法。”他克制相问。
无妄大师沉默半晌,“或许,唯死可破。”
沈敛瞪向他,眼神锐利如刀。
“此乃何意?”
大师念了句佛,“世子面相贵不可言。寻常人唯有一死,才能化解。”
“你让我拿她的命去博?”沈敛质问。
无妄大师道,“若世子狠不下心肠,还是早些远离为好。”
“哪怕你与她不成夫妻,单在她身边,也会引得她灾病不断。”
“她若死了,又如何算得上是化解。”沈敛道,“还是大师有叫人死而復生之法?”
无妄大师摇摇头,“贫僧並无这种本事。”
沈敛已然神色如冰。
既无起死回生的可能,又如何能称得上是解法。
胸膛起伏间,心下暴戾之气也因著这答案肆意瀰漫。
“我不信!”
无妄大师嘆气,“若世子不信,此刻又为何会在此处?”
沈敛不言。
若此事无关顾怀寧,他自然可以不管不顾。
可因为同她有关。
他需要想办法,化解掉她心里头那些恐惧和成见。
无妄大师没有强求,“他日世子心诚之时,或许可登问仙台求解一二。或许到那时,世子才会有答案。”
但若心不诚,哪怕登上去亦无用。
沈敛匆匆而来,又迅速归去。
天色刚亮时,顾怀寧便迷迷糊糊醒了。
她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之事,只记得自己喝了两杯酒,一泡进药桶后,酒劲很快上头,不多久便昏昏欲睡。
不过这两日似是在醉酒的加成下,她睡得特別安稳。
虽然昨夜迷迷糊糊间似做了什么梦。
但眼下醒来后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顾怀寧伸了个懒腰起身,可待衾衣从鼻前掠过时,她的身子却微微一顿。
她轻轻將衣服提起,而后细细嗅了嗅。
虽然极浅,可她身上,却沾了一丝沈敛惯用的墨香。
顾怀寧愣住。
一个念头迅速涌进她脑海。
昨晚沈敛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