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一个疾步上去拽他衣袖,他稍侧了一点身子,但眼底满是疑惑。
“不是说没事,还往前走什么?”
他侧耳听着她的话,欲言又止,眉头紧拧。
“你……不是要折海棠花枝吗,里面有一棵小树,方便你折一点。”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心里所想的。
她都差点要忘记了,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将他花瓶里的海棠花弄倒了,她本来是看见远处有一矮小花树的。
但刚刚因为听到了不合时宜的声音,所以急着返回,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你的海棠花我用其它花赔给你,那边杂草荆棘多,这天又黑,我不乐意去了。”
“你在担心我?”
担心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吗?
什么天黑,什么杂草荆棘,那都是借口,好吧。
苏木哑口无言,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语中带着无奈:“你出什么事情了,麻烦的又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木低着头,没去看顾长宁的眼睛。
但正是因为低着头眼中看不到什么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所以周边细小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楚。
那股淡下去的气息起伏声音,正以猛烈的冲击力灌入苏木的耳朵,虽然依旧极力地压抑,但声音却越来越大。
苏木猛地抬手,捂住了身前人的耳朵。这个动作几乎是本能,她脑子似乎还没想清楚,双手便替她做了决定。
动作太急,所以二人均未反应过来,尤其是顾长宁,黝黑双眸下的深潭,掀起了波澜壮阔的浪潮。
月下僵住的人,是两位。
顾长宁比她高很多,所以在她抬手的那一刻,她相应地踮起了脚尖。
顾长宁骤然一震,瞳孔微缩。温热柔软的掌心紧贴着他的耳廊,很严实。
他好像听不到其它的声音,胸膛里的东西似乎不安分地躁动。
他声音有些干涩,眉头轻蹙:“苏……木?”
耳边笑语自簇簇花团中溢出,苏木竟也似短暂失聪一般。只能听到眼前人唤她名字的声音。
她指尖微颤,眼睛始终放在他脸上,未曾离开。
月光像是覆上了一层柔纱,洒在他睫毛上时,给硬朗的脸庞染上柔和。睫下阴影微颤,面颊在夜色下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霞色。
错愕与慌乱并行,苏木微张着嘴,喉咙里的话停在了原处。
她在干什么?
她疯了吗?
“啊……是……是……”
她吞吞吐吐的话还没说完,急忙想要去抽开那发烫的双手。
指尖往回撤走了半分,却被宽大粗粝的手掌反握着。
他的手掌比他凉些,刹那间,苏木觉得自己掌心的灼烧感被缓解许多,甚至可以说是很舒服。
当她意识到时,她往回抽手的力度更大了一点。
她的呼吸有些凌乱,眼底浸染着慌张,眼神从他的脸上别过怕,四下却不知道哪里可以瞧。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花丛中的暧昧之声清晰地钻入了顾长宁的耳中。
低俗暧昧,不堪入耳……
反握着苏木,教她抽离不了的那只手就这样僵在了她的手背上。
“……”
苏木猛地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