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语宁不太害怕身后的三个男人了,便大胆回头去寻找那警车,它距离自己只有几百米,刚才路过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里还停着辆车啊。
那车上一直都有人吗?那为什么不亮灯?
三个醉汉一听是警车的声音,吓得扭头就跑,警车上的人好像故意似的,连摁了几下喇叭。
“卧槽,怎么会有警察?”
“她奶奶的,她什么时候报的警。”为首的胖子嘴中骂骂咧咧。
三个人以为是来抓他们的,神色更加慌张,像被孙悟空打的落花流水而逃的妖怪,中间那个胖子喝得最多,嘴中骂完娘后一个不注意踉跄地摔在了地上,旁边两个小黄毛也没来得及管他,颠颠地跑远了。
胖子短时间内也没站起来,在大马路上爬着走,像只吃到撑的大耗子。
陈语宁看着这场景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恶人有恶报!
“呸。”陈语宁朝他淬了口唾沫,拍着自己的胸脯顺着气。
路过的几位行人见状也都停下来看热闹。
周景宸开动了警车,时速很缓,没挂挡,基本上是滑过去的。
警车就这样缓缓溜到了陈语宁的身旁。
警灯照在陈语宁的脸上,晃到她的视线,让她下意识地遮盖眼睛。脚步还没迈出去,坐在副驾驶上的小李下了车,朝着醉汉大喊了几句,那胖子爬起来朝着小李点头哈腰认了个错,在酒精作用下他说话口齿不清,交流都很费劲。
警察对这种尾随女性的行为极为重视,眼下他喝的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语气更加严肃教育了他一顿。
小李朝陈语宁点了下头,后者走到他身边朝他致谢。
小李客气说:“没事,这是我们应做的,而且这件事是周警官看见的,也是他开的警笛。”
“周警官?”陈语宁对这个答案显然有些意外。
“对,他在车里。”
她慢慢移步到这个闪着警灯的副驾驶的窗边,宽大的大衣帽子有些阻挡了她的视线,帽子被摘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又觉带着口罩不太礼貌,她快速地将口罩摘下塞进口袋里,随后俯下身对着车窗内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道了声谢,街上的灯光直直地打在陈语宁脸上,逆着光并没看清楚男人的长相。
想把脖子再伸进去一点方便看得更清楚些的时候,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出现:
“以后自己尽量少一个人走夜路。”
刚抽了支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经过岁月打磨的机械钟,厚重低沉。但又很清脆,陈语宁想起来早上吃的钙奶饼干,像极了咬第一时的嘎嘣脆。
这声音在脑海中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思绪还未继续深究,又听见他开口。
“还有,”车内的男人停顿了下,陈语宁听到一声打火机摩擦的声音,随即消失,“手机铃声下次可以调小些。”
一抹火光转瞬即逝,打火机被随意扔在了中控台内,陈语宁看着车内并无烟雾升起。
转念又想起来自己铃声确实声音挺大,顿时脸窘了,张了张嘴,又无措地干笑一声,动作幅度有些大,
“砰”一声,脑袋撞到了车门框上。
“嘶。”
痛觉让她下意识地把脑袋缩回去,抬手手摸着脑袋上被撞疼的地方。
周景宸目睹全过程,实在没忍住轻笑了出来,又觉得不太礼貌,举起手摸了摸鼻子,掩饰着笑意,糟粕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被丢失在脑后。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傻。
也不知说给谁听的。
“走了,姑娘,快回家去吧。”小李绕过陈语宁坐上了后座,上车后周景宸利落的挂上档驶离这里。
围观的群众也早已散去。秋风瑟起,只留下一地的残叶。
陈语宁敛了敛帽子下被风吹散的碎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着警车开进警局的停车场里。
她一手捂着脑袋,一边在脑海搜寻着。
那声音,确实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