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火上拱,冬日沉寂已久的火炉又重燃的趋势。
独属于他的气息和力量在心里扎根,陈语宁下意识紧闭上双眼。
一声从胸腔内发出的轻笑声传到耳中,手中紧攥的杯子被人抽走,身前无形的压力豁然消失。
周景宸将杯子放到不远处的方形餐桌上,半个身子慵懒地倚在一旁:
“陈老师放心,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细听这语气中多了一分不正经的意味在里面,时间静静流逝着,正经事她也没忘。
从进门之后周景宸还没有脱外衣,身上还是那身出任务的黑衣黑裤。
“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什么?”
“脱衣服。”
衣服上沾了血,他之前想的是一会儿先将陈语宁送回家后自己回来收拾,没想到这姑娘心大直白,非要来照顾自己,不知何时兴起的心思也就让他顺理成章地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私心作祟,但眼下的情形并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要。”说着自己去拉开了拉链。
里面是一件低龄的米白色毛衫,灯光不知变成了昏黄的光束,暧昧又模糊,照耀下更显得他肤色白皙,她尽量忽视他那道直勾勾的视线,靠近他时却避无可避地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如玉旖旎的喉结还有半隐在毛衫下冷白锁骨。
她不自觉跟着他喉结滚动的频率吞咽了一下口水,褪到右胳膊处她小心翼翼地护住他的伤口,将衣服慢慢脱下。
袖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摸上去有些发硬,她忽然一瞬想到了当时他将自己左袖借给自己擦眼泪,还让自己帮忙洗衣服的事情。
“洗衣机在哪里?”
“搭载餐椅上吧,我有空一起拿去洗了。”
“不是说要我帮你洗吗?洗衣机在阳台吗?”陈语宁将那件衣服搭搭在手上,准备去找洗衣机。
“逗你呢,生气了?”
周景宸伸出手拦住她,袖口处柔软的毛衫碰在她的虎口处,发痒发麻,她小幅度往后挪了一寸。
“没有,你快去休息吧,医生说今晚实在疼的厉害可以吃一片止疼药。”
“那你呢?不休息了?我得先把你……”
陈语宁闻声打断他的话,眉头轻蹩:“我今晚住你这里不行吗?”
饶是周景宸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别误会,你给我间客房就好,我怕你半夜伤口发炎发烧没人照顾你,明儿一早我就走了。”陈语宁抓紧解释。
“我没误会。”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勇敢。
什么害羞和紧张的情绪在他为自己受伤这件事上都要让步,陈语宁已经做好了照顾他的准备,无论出于朋友还是其他。
周景宸第一次见识到一位老师的执行力,被赶去卧室的时候,陈语宁还不忘嘱咐他换一套舒适的睡衣。
“你自己应该可以吧。”陈语宁刚走又转身,双手扒在门把手上。
她指的是换睡裤这件事。
周景宸在衣柜里拿了一条黑色宽松睡裤,挑了挑眉:“我不可以的话陈老师可以帮我吗?”
一本正经的耍流氓,陈语宁瞥了一眼他的表情,一看就是在逗自己,本来也是客套一下,她才没有准备亲自帮他。
“陈老师不可以,你自己想办法吧。”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周景宸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家实在太大太空了,陈语宁先是去卫生间逛了一圈,干湿分离,洗漱台上了了几个摆放整齐的男士护肤品。
外面单独一个区域是洗衣区。
她先将那件染血的棉服浸泡在水中,手搓了几下血迹,确保干净之后才放入洗衣机中。
他特地告诉他这是工作时穿的衣服,不值钱,直接扔进洗衣机去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