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指缝中沉默流逝着,远处晾房中的人已经冒出半个头。
周景宸猛地站起身,却被一只白净的手摁住肩膀。
玛依拉看了一眼气压低沉的周景宸,酸涩的情绪包裹住她,而后淡淡开口:“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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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宁被眼前的景象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入眼满是帘重的青绿色,像是走近一个半密闭的葡萄天地,这会的呼吸里全是葡萄散发出来的酸甜气味。
她走近,伸出手指猫儿似的轻轻戳了一下吊满四周的葡萄。
□□糖的触感,软软的,想来是还没有发酵好。
看来自己是跟他们无缘了,刚才那两位女生是从哪得来的葡萄干?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吓了陈语宁一跳,伸出的手指在空中哆嗦了一下,触电般收在怀中。
她一瞬间想到会不会有蛇或者其他长相奇特的小动物出没,因为她分辨不出是从里面还是外面发来的声响。
一个人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还是有些害怕,加上视线完全被四周的葡萄遮挡,五官像是被笼罩上一层轻纱,有些迟钝。
婚礼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她没有忘记正事,现在走的话完全来得及,正纠结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玛依拉换上一身维吾尔族特色黄红相间的艾德来斯绸做成的长裙,双手交叉在腹部,姿态优雅,“古再丽。”
她的声音不高,只是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有些突兀。
陈语宁看到那双茶色真诚而清澈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随后嫣然一笑,就连嘴角的法令纹都在增加她的美。
她认出了玛依拉就是那晚站在周景宸身边的女警官,但她现在这身装扮让人只会认为她是一名当地漂亮优雅的能歌善舞的女孩。
“你……”
“婚礼快开始了,跟我走吧。”
玛依拉走进去,裙摆跟着晃动起来,舞裙边缘碰到晾晒的葡萄上,黄绿色调碰撞,与这片辽阔而壮美的土地颜色融为一体。
她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陈语宁再一次看到她右手上面的疤痕。
“五爷,她被一个新疆女人带走了。”
“新疆女人?”
“是的,看方向是往农庄去了。”
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插了次嘴,“听说今天有人在农庄里办婚礼。”
“行了,再等五分钟就然我们的人去接头。我们只要交上货拿到钱,其他的,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晾房离自己越来越远,陈语宁没有挣扎,乖顺地被她牵着,她环视了一圈周围,在掠过二层楼窗帘紧闭的房屋的时候,她视线稍作停顿,除了一片白,她什么也没看到。
窗帘后的周景宸隔空与她对视着,他能看得到她。
玛依拉牵着她原路返回到那条鹅卵石小路,落后半步的女人忽然放慢*了脚步。
“冒昧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玛依拉哈力木拉提,叫我玛依拉就好。”
“我叫陈语宁。”
“我知道。”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再往前几十米就是钱晓桦举办婚礼的场地,玛依拉打量了一圈周围,最后将视线聚焦到陈语宁身上。
陈语宁动了动嘴唇,“你们,是不是在工作。”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即使不知道这股紧张劲从何而来,‘任务’这个词好像已经在她的词典中形成pdst,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用工作来代替。
玛依拉看着眼前五官小巧精致的姑娘,眼睛中含着淡淡的担忧,她冲她笑了笑。
这个笑容包含着许多含义,安慰是其中之一,“是的,你很聪明。”
陈语宁握紧手机,勉强笑着,“谢谢。”
“他也在上面,你要见他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