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了一下旁边的布料,给雪溪看,“你更喜欢哪个颜色?”
“我吗?”雪溪细想了下,提议道:“给孩子的话浅绿色绣金丝的吧,或者金黄色的那件,锦蓝色的料子好,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娇嫩适合贴身穿。”
萧长泽明显愣了下,宿雪溪顿了顿,但他应该没说错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萧长泽低头又看一遍手边各种颜色的布料,道:“也没什么,就是……”
“我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裁缝水平,亲手给小侄子做衣服。”
轮到宿雪溪疑惑了,不做衣服,这一堆布料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你这是……?”
萧长泽弯唇:“来帮帮我。”
宿雪溪放下棋谱,依言过来帮忙,萧长泽自己扯着布料一端,让他帮忙扯着另一端,咔嚓下剪刀,一条均匀细长约两指宽的布条被剪出来。
放到一边后,萧长泽又拿起一块新的布料,还是剪出两指宽的布条。
几次之后,萧长泽手边就放了一小堆。
宿雪溪微微蹙眉,有点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莫非是人族特有的风俗,送给新出生的孩子的,有什么吉祥寓意?
萧长泽不肯说,直到剩下最后一块布的时候,他才低声说了句,“不是给孩子的。”
不是给孩子的,难不成是给他……给他的?
雪溪眼睛蓦地睁大,视线落在那一堆他帮萧长泽剪出来的,质地不一,颜色各样的布条上。
原本帮忙扯着布料等着萧长泽下剪子的手指松了开,布料轻盈落下,惯性盖在萧长泽腿上,雪溪不死心地缓缓问道:“不是给我的吧?”
这布条的形状,越看,越像他下午投壶时蒙在眼睛上的缎带。
……刚才怎么没发现。
萧长泽笑得坦率又真诚,“你喜欢哪个?”
他从怀里摸出条白色的缎带,雪溪下意识回头偏头看了一眼矮榻旁的架子,投壶过后管家来报喜讯,回屋的时候他把缎带随手搭在了那里。
现在已经没了。
就……一些助兴的恶趣味,宿雪溪想,他应该已经知道萧长泽想做什么了,就像他各种习惯的小动作里喜欢点他眼睛一样,萧长泽偶尔也很钟情蒙他眼睛。
萧长泽挨他近了些,拿着一根水蓝色的布条,身子微微前倾,征询道:“可以吗?”
宿雪溪神色不明,垂下眸子,没有立刻说话。
萧长泽见他没反应,默了默,又收了回去,笑道:“我说笑的,做个绣球怎么样,刚好各种颜色搭起来,夏天到了,再找熏香熏过,挂在窗前床头还能驱蚊虫。”
宿雪溪眼睫颤了下,伸手拽住了方才从他手里松开掉落的最后一块布。
萧长泽一愣,听雪溪道:“不是没剪完?”
“哦哦。”萧长泽低头裁剪。
宿雪溪道:“不要绣球。”
萧长泽抬头,看起来有点呆:“……啊?”
宿雪溪干脆接过他手里的剪子,剪出布条,放在旁边一堆五颜六色布条里面。
“给我的东西,就算只是心里想要给的,也不许收回去。”
萧长泽攥着掌心的水蓝色布条,一阵静默。
宿雪溪:“我不知道你重生回来前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自己觉得‘想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抽什么风发什么神经。”
“但我告诉你,萧长泽。”
他语气难得的冷,像是有些生气,“我们成婚数年,上辈子没能相守是天灾人祸,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过错,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我说过的每一句喜欢都不是违心。”
“上辈子你曾问我会不会后悔,那时我不知道,所以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但是这辈子成婚前,这句话的答案,我以为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过你了。”
萧长泽眼神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