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渊却凑上前,亲了亲他的手指。担心狰狞的本体可能会吓着年幼的钟离棠,他还特意变成了一尾黑鳞绿眼的大胖鱼。
幼童猛地缩回手指,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大胖鱼快活地朝他吐泡泡。
这个梦很长,有几年的时间,是谢重渊历经的幻象中最长的一个,可他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甚至想让梦持续得更久一点,好让他多看看幼年版的钟离棠,哪怕随着水潭封印的修补,他不能再碰到水面,接着是水下三尺、一丈、三丈……他再也看不见每天都会来水边练剑、背功法经书的幼童,也吃不到他给的馒头点心碎屑。
好在偶尔还能听到幼童练琴时稀稀拉拉的小调。
但是很快,便是这点慰藉都没有了。
他被无形的力量压回水底,在无边的黑暗与幽冷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与孤独,促使着他想挣脱囚笼去找钟离棠,为此,他毫不犹豫地吞下从水底裂缝缓缓冒出的一团诡异黑火,只为一丝变强逃出的机会。
马车里。
一曲弹完,钟离棠按住琴弦,回了神。
谢重渊亦猛地从梦中惊醒,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待视野里出现钟离棠的身影,一颗惶惶的心才重新安定下来。
而他忽然急促的呼吸声也引起了钟离棠的注意。
“做噩梦了?”钟离棠问。
“不。”谢重渊望着他恬静的眉眼,想起梦里他幼年的模样,可不觉得那是噩梦,咧嘴一笑,“是美梦,很美很美的梦。”
钟离棠:“哦?那你的美梦里都有什么?”
“有你。”谢重渊凑到他的身边,笑得得意,“哼,先前我与陆君霆打架时,他炫耀说你们认识得早。”一点不提是他先炫耀钟离棠对他好的,“其实我比他更早认识你,四舍五入,我们也是那什么青梅竹马。”
钟离棠莞尔:“哪有把梦当真的。”
“反正我当真了,就是真的。”谢重渊歪在案边,尾指勾着他眼睛垂下的冰绡绕着玩,见钟离棠把他的话当玩笑也不恼,而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给你治病?”
“什么?”钟离棠被他忽转的话题弄得一愣。
谢重渊说:“就是双修啊。我看过书了,十八种双修秘法我都记住了,棠棠你想用哪个?或者我们从第一种开始试?我记得配图上的人都不穿衣服,光着身子的,一个要坐在另一个人的唔唔……”
钟离棠慌乱之下,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让谢重渊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