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着唇直起身,付野的视线从他的脸颊滑至喉结,从喉结滑至腰腹。
边淙喝醉了,边淙醉得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边淙喝醉后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没关系的,边淙。
他就是八月雨。
付野,就是八月雨。
颅骨内像有钝斧在缓慢劈凿,胃袋仿佛被无形的手反复绞拧,四肢沉得如同灌满铅水。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痛楚泥沼里,一股截然相反的湿热滑腻却固执地包裹着他,给他带来了这钝痛中的一丝欢愉。
疼痛与欢愉相并,硬生生地将他从昏聩的醉意中撕扯出半分摇摇欲坠的清明。
边淙掀开沉重的眼皮,房间里昏暗一片,他本就朦胧的眼神什么也捕捉不到。
手臂在空中费劲地挥了两下,滞涩的指关节在空中划出笨拙的弧线。
倏然,指尖蹭到一片落在腰腹间的、冰凉的丝缕。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感觉到底……
边淙死死地皱着眉,强撑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和摄入太多巧克力而钝痛的胃,一下又一下地用力眨着眼睛。
直到双眼彻底适应了黑暗,就着月光渐渐地能够看到逐渐清晰的轮廓。
边淙胳膊撑着床沿,挣扎着地撑起上半身。
他看见了伏在他腿间的付野。
意识到现状的边淙从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清醒了个彻彻底底。
他不顾干涸灼热的喉咙,顶着疼痛哑着嗓子喊出了口——
“付野,你在干什么?!”
第105章第105章“你对付野,到底是什……
边淙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时,付野整个人瞬间僵硬了下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背,打湿了他身上轻薄的睡衣。
边淙醒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边淙会醒过来。
“你……起来。”边淙一只胳膊重重地摁着发疼的胃,另一只手想要把付野拉起来。
但他并没完全清醒的醉酒和吃多巧克力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他完全没有力气把人拉起来,只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在一直发抖。
边淙又急又难受,一时间,反胃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侧过身,膝盖敲在了付野的头上,不太重,但却让此刻僵硬到无法动弹的付野恢复了些许神志。
“边……”
只闷出一声气口,便被边淙咳嗽和干呕的声音打断了。
边淙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捂着胃,在不停地干呕。
付野如遭雷殛,看着此时泛恶心的边淙,死死地闭上了眼。
边淙觉得恶心。
边淙在觉得恶心。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比谁都清楚边淙的性取向,但此时他却在昏聩醉意中,被自己一直真心相待的好友做这种事。
边淙当然会……恶心他啊。
付野阖紧的眼眶关不住悔恨的泪。
“滴答”一声,落在了边淙的腰腹上。
他强抑着呼吸,手脚麻木地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