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虞岁仔细听着,认真点头。
很快,两人伙同相关业务人员一同到达云城酒店的宴客厅。
江叙白的叮嘱不无道理。晚宴还没正式开始,对方就一直给他们敬酒。
因为江叙白在,虞岁也不怕喝醉。她不太喜欢白酒的刺激辣味,但喜欢喝红酒和果酒。对方敬她,她也就接着。
几杯酒入喉,场子暖起来。江叙白这才说起正事,让吴秘书拿出拟好的开发合同。
“这个…这个……”对方的项目负责人刘经理突然开始闪烁其词。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江叙白有些不明所以。
“江总,十分抱歉。”刘经理先道个歉,接着坦言说,“突然发生了一些小意外,这个项目可能做不了了。”
江叙白的面色瞬间阴沉下去。
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激动:“前段时间你和我是怎么说的?你说这个项目绝对没有问题,等着签合同就好。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很抱歉。”刘经理自罚一杯,继续说,“原本我们这边和开发区的民众都说好了,给他们一户一套安置房和一笔补偿款,他们都同意了。可谁能想到,其中有一户,家里的老太太得知开发消息后,拼死拼活说不给开发,我们这边去交涉过多次,老人家还是死活不同意,还煽动她的老姐妹们一起去上面闹事。我们也不能逼出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
江叙白眉头紧锁,点了根烟,问道,“为什么不同意?有问出原因吗?”
刘经理:“老太太在那边住惯了,不愿意去城里。还有,江总您也知道,那边好多户人家都是搞非遗扎染的,她们是有些情怀在身上的。”
江叙白:“我们不是规划留出古镇和商业街给她们使用吗?”
刘经理无奈:“她们说我们这是千篇一律的模板化开发,太过简单粗暴,将她们的宝贝非遗娱乐化、快餐化。”
江叙白揉了揉眉心:“跟那边说,我们愿意提高赔偿款数额,再次交涉一下。”
“说了,没有用。”刘经理深深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老人家直接提起扫帚赶我们走了。还说我们要是再逼她,她就死给我们看。这我们哪敢再去啊!”
他身边另一个负责人帮腔说:“江总,很抱歉耽误您时间了,今天我们请您过来就是特意说这件事情的。我们这边尽最大努力争取过了,这顿饭也代表了我们的诚意,买卖不成仁义在,期待下次有机会与您合作。”
说着,又诚恳举起酒杯。
对方这场面话说得漂亮又真诚,礼节也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江叙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做胡搅蛮缠的事情。
男人沉敛的眸色氤氲在白色烟雾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沉默良久,他按灭烟蒂。
也端起酒杯。
一饮而尽。
饭局结束,刘经理给江叙白递过来数张安排好的酒店房卡,江叙白也没客气,坦然收下,再分给身边人。
酒店的长廊上,几人齐齐往电梯处走。薄底皮鞋和细高跟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气氛诡异地安静。
虞岁乖巧地跟在江叙白的身后,敛着视线看他一言不发的沉闷样子。
她能感受到,今天这个项目的夭折让哥哥心情很不好。
江叙白的房间就在虞岁的隔壁,两人乘电梯,同上了一层楼。
俊男靓女,年轻气盛,虽是一前一后错开,但在昏昧斑斓的灯光下,更增添了几分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缱绻。
江叙白首先抵达房间门口,“滴”一声,刷开房门。
虞岁掌心蜷缩了一下,有意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步伐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