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的确误会了,本座从未欺骗过甜儿的感情。”
段甜儿冲过去,愤怒地向下拽父亲抓着云澈前襟的手,“云轩何时欺骗我感情了?我们是两情相悦!你再不松手,我这就随他离开,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星炼惊叹,居然还能看见云澈师尊被人揪住衣襟质问的场面。
他将此事视为云澈与段家的家事,便没有上前干涉。
段夫人走上前去,一把拍开了段元真抓着云澈的手。
或者说,段元真看见夫人出面,不得不赶紧松手。
段夫人埋怨道:“家主,你这是发的哪门子无名火?有话好好说。云轩虽比甜儿大了那么一丁点,但我看他俩挺登对的。”
段元真一惊,想不到自己的夫人竟也开始称呼云澈为云轩,听口气是要接受甜儿与此人的关系。
他内心几近崩溃,“我担心傻丫头知晓自己遭受如此卑劣的伤害后内心留下阴影,从此再不敢相信情爱,本不欲道出真相。如今看来,是不得不说了!”
众人看向他,不明就里。
段元真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道出了一年多前的一桩旧事。
彼时,他发现女儿与一位先祖奶奶越长越像,便起了兴趣,翻看了先祖奶奶的遗物,竟发现了其与云澈的隐秘情事。
此事毕竟已过去五百年,他先前并未想要计较什么。
没曾想,云澈竟找上了甜儿。他绝不允许!
段元真心疼地看着女儿,“甜儿,你现在明白了吧?云澈曾是咱家先祖奶奶的枕边人,不论先祖奶奶婚后是否仍与其有私,依人伦,你都不能和祖宗共侍同一男子。更何况,云澈接近你,显然是因你与他曾经的情人容貌相似。他拿你当替身,借着你重温旧梦!”
段甜儿忽然明白了,为何那册子上的阵法与父亲的风格如此相似,原来正是父亲看过之后,重新封印的手笔。
她终于知晓了父亲阻止她和云轩在一起的原因,也理解了父亲先前逼她入绮罗居的苦衷。
她感受到如山般深沉的父爱。
段甜儿猛地扑向段元真,紧紧地搂住了父亲的脖颈。
松开手后,她含泪低语:“父亲,您这样保护我……可您真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女儿讲完,段元真愣了半响。
回过神来后,他看向云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眯着眼细细听其答复。
之后,他要云澈召出命剑。细观之下,此剑虽与画中相似,却有差异,非亲见之人,难以画出。
一番思量后,心思缜密的段元真已有定论。
他爽朗地对着云澈笑道:“我就将宝贝女儿交给你了,待你娶了她,凡是跪拜父母的场合,就叫她一个人磕头。到时候,你喊我岳丈,我喊你前辈,咱们两人各论各的!”
云澈颔首。
段少夫人嘴角抽搐,忍不住问道:“阿翁,这样也可以吗?”
段元真大手一挥:“这有什么,我们段家人一向不拘泥于世俗礼法。你既是段家的媳妇,理应见怪不怪。”
段北辰凑近云澈说道:“到时候,你喊我大舅哥,我喊你前辈,咱们两人也各论各的!”
云澈颔首。
段夫人笑道:“云轩,不用待到你和甜儿成婚后,你现在就可改口,奴家小字海棠。”
云澈一笑:“海棠。”
段甜儿:“……”
段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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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褚家冤案昭雪天下,沐宁着素衣麻服,随越桓泽至褚氏宗祠祭祀,青烟中恍若见公婆含笑受拜。
当晚,沐宁回房后,白珠珠窜出她的识海,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宁宁,你就这样跟了泽子!”
沐宁点了点头:“入京这段时间风云变幻,一些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白珠珠:“我问你,姓陆的小子对你那样好,你为何不动心?泽子多次惹你生气,你却一直给他机会,你为何对他如此偏爱?”
沐宁:“珩宸师兄再好,我却从未生过旁的心意。对于阿泽,我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过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