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手续没办,最终以岑景交上学费结束了这次老师和家长的见面。
岑景送他们去学校门口,岑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指着岑景鼻子放下一句狠话,“你翅膀硬了,有胆子忤逆老子了,就算交上学费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也别问我要生活费,哼。”
说完,他就灰溜溜地走了。
曹飞兰看岑才胡子气得快要飞上天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
可一想到岑景眼睛都不眨一下能拿出这么多钱,头上还有缝合的伤口,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岑景,那些钱不是你抢的吧,来得干净吗?”
她可以身处泥泞,被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但她不能看到岑景也这样。
岑景沉默着,眼神落在对面麻辣烫店前面停的一辆小轿车,上次在岑家见过的那个秃头男人从驾驶位上下来,冲他们的方向招手。
“有人来接你了。”岑景短促地哂笑一声,带有讥讽的意味。
自从她和岑才离婚之后,岑景每次跟她见面,曹飞兰身边都是不一样的男人,这一次,这个男人在她身边的时间,倒是意外的长。
曹飞兰知道他性子闷,不计较他的沉默寡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他说:“岑景,妈妈要跟那个叔叔结婚了,你要不要跟妈妈?”
她喜欢那个男人吗,岑景不知道,她望向他时,确实是跟望向岑才的眼神截然不同,这就代表喜欢代表爱吗?
岑景只知道,她是觉得后悔了,想要补偿岑景。
可年轻时犯下的错,再怎么弥补也晚了,她打在岑景身上的那些痛变成了结痂的伤口,痂皮落下又变成了疤痕,每见一次就刺痛她一次。
就像岑景右耳上戴的助听器,时刻提醒着她,岑景的耳朵是被她打坏的。
岑景半晌没回答她的话,外面的风比学校里的风大,他面色阴郁生冷,说话还是那样疏离,“妈,我长大了。”
长大了,不需要父母施舍的爱了,这份爱来得太晚了。
曹飞兰没再说什么,帮他理了理衣领子,“没事,别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缺钱,可以随时来找我,妈有钱,妈给你。”
她拎着包,踩着恨天高,走起路来能带起一阵风,探头看了看两旁没有来往的车辆才走过去,那个秃头男人立马抱住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说话的声音顺着风飘进岑景的耳朵里,“宝贝,我可想死你了。”
曹飞兰在他的脖子蹭了蹭,也说,“亲爱的,我也想你。”
岑景又想起那天夜里,在岑家,他肥腻的身子在曹飞兰身上蛄蛹的样子,胃里忽然有些犯恶心,没等看到曹飞兰上车,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