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才那一幕画面深深刺痛了赵从煊的心脏。
他不是和离了吗还是说,他在骗自己
不可以。
萧伯瑀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赵从煊的手攥得更紧,眸间越发幽深。
浴房内,萧伯瑀闭目养神,温热的水总算是舒缓了这几日的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田安,便开口道:“不必添水了,你先出去吧。”
脚步声未停,反而越发靠近。
萧伯瑀缓缓睁眼,只见赵从煊赤着脚,在他怔愣间已经跨进浴桶。
浴桶狭窄,不似皇宫的汤泉宫,温水顿时漫过胸膛。萧伯瑀紧蹙着眉头,“陛下若要沐浴,尽可安排田安备水便是。”
可赵从煊置若罔闻,他双手搂在萧伯瑀的肩颈,将自己蜷缩在他的怀中,声音低软,又有几分委屈,“我好想你。”
赵从煊又将身体贴得更近,他微微仰头,亲了亲萧伯瑀的下颌,像是试探,又像是讨好。
蓦地,萧伯瑀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可到底是没有推开他。
赵从煊像是得到了默许,鼻尖蹭过他的喉结,紧接着,又将湿热的唇贴了上去,柔软的唇瓣沿着滚动的喉结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唇角。
他不敢贸然吻上去,只是轻轻贴了贴,又极快地移开。两人的呼吸都越发加重,赵从煊声音低哑:“这几日,你有没有想我”
萧伯瑀没有回答,却抬手扣住了他的后颈,猛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赵从煊被吻得猝不及防,他微张着唇,任由着萧伯瑀的侵入。
唇齿交缠间,赵从煊被抵在浴桶边缘,后背贴着微凉的桶壁,身前是萧伯瑀滚烫的胸膛。
他仰着头承受这个吻,喉间溢出低低的呜咽,像是被欺负得狠了,却又甘之如蚀。
忽地,萧伯瑀鼻间嗅到一缕淡淡的血腥气。
他缓缓退开,寻着血腥气味的来源,只见赵从煊的右手掌心已被鲜血浸透,纱布松散地垂落,在水中晕开丝丝缕缕的红。
方才的旖旎瞬间消散。
萧伯瑀眉头紧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赵从煊却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不过是小伤”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萧伯瑀从浴桶中抱起。
萧伯瑀扯过屏风上的外袍将人裹住,又将人抱到一旁内室的榻上。
烛光下,萧伯瑀小心地拆开染血的纱布,狰狞的伤口横贯掌心,伤口边缘已经泛白,往上看去,手臂上还有大片的擦伤。
“陛下的手是如何伤的?”萧伯瑀沉声道。
县衙里并没有刺客,短短几日不见,这是怎么伤得如此之重的?
萧伯瑀不想怀疑陛下,可苦肉计早已是陛下从前惯用的伎俩
赵从煊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异常,听到他的关心,便开心至极,“今日我去山上折海棠花,一时不慎,差点跌落悬崖”
只是折一枝花,便伤得如此之重?
赵从煊见他不说话,心里一慌,下意识攥着他的衣袖,“你不相信我?”
“微臣不敢。”萧伯瑀抬眸看他。
赵从煊不喜欢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知道,萧伯瑀不相信他说的。于是,他挣脱开萧伯瑀的手,又回到院子去取那一枝海棠花。
他一字一句解释着花枝与彩线的由来,声音越说越委屈,“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萧伯瑀一怔,他看着那枝绚烂的海棠花,半晌,他抬眸看向赵从煊,便再难移开目光。
赵从煊的样貌本就生得极好,此时,半湿的发稍贴在他玉白的脖颈处,竟比那海棠花还要秾丽几分。
人比花娇。
萧伯瑀心头浮起一阵躁意,哪怕他知道,陛下的话无半分可信之处,可心脏却依旧被他牵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