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瑀见他眼角泛红,便握住他的手,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九弟说,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不是你”赵从煊抬眸望着他,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或许,萧伯瑀从来就没有成过亲,没有过妻子和孩子。
萧伯瑀笑了笑,“就为了这个?”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赵从煊追问,他的耳边嗡嗡作响,四周的声音仿佛被抽离,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萧伯瑀的眉眼柔和下来,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低声道:“是,朔儿不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进赵从煊的脑海,他呼吸一滞,嗓音发哑:“那……上官绵和你……”
“我与上官姑娘,只是朋友。”萧伯瑀坦然道:“是我欺瞒了陛下”
从前在岭南天峪时,赵从煊曾问过他,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当时的萧伯瑀没有正面回应。因此,赵从煊一直误以为,上官绵是萧伯瑀的妻子,朔儿是他的孩子。
赵从煊喉结滚动,胸口翻涌着酸涩的热意,他忽地抱住了萧伯瑀。
原来,萧伯瑀对他做出的承诺,从未食言。
萧伯瑀轻抚他的背脊,温声道:“先用膳吧。”
两人离开后,庭院的一隅,赵承焕几乎僵住了身子,他方才是不是眼花了不然,为什么会看到他的皇兄和萧伯瑀抱在了一起
“在看什么!让你看着朔儿一会儿,你就发呆!”
上官绵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但他仍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上官绵看他呆愣,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没事吧?”
“没事”赵承焕僵硬地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上官绵疑惑地看了看他,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庭院方向,却只看到一片空荡。她皱了皱眉,将朔儿抱了过来。
“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上官绵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赵承焕猛地回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绵绵,我好像看到了,看到了”
上官绵被他抓得生疼,挣了一下没挣开,不由恼道:“你看到什么了,在这发疯!”
赵承焕连忙松开手,却仍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道:“我刚才看见皇兄和萧伯瑀抱在一起”
“哦。”上官绵淡淡地点了个头。
赵承焕瞪大了眼睛,看上官绵这个态度,他又在想,是他大惊小怪了?
上官绵可没时间和他掰扯,她抱着朔儿往外走,“算了,懒得管你,朔儿饿了,我带他去吃东西。”
“吃饭饭”怀里的小孩开心地拍了拍手掌。
赵承焕甩了甩脑袋,试图将方才的画面甩出去,随即连忙追上去,“哎,绵绵,等等我!”
得知朔儿并非萧伯瑀的孩子后,赵从煊便准许赵承焕带他们母子二人回长安,并命他暂代处理国事。
赵承焕幽幽道:“皇兄,你自己怎么不回去?”
先前催他又催得那么急,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着实令人琢磨不透。
赵从煊淡淡道:“等你适应久了,就习惯了。”
“什么意思?”赵承焕不解。
赵从煊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加解释。
赵承焕被他这一笑,激得头皮发麻,他僵硬地笑着:“皇兄,你别笑了”
之前他还在想,皇兄怎么不爱笑,结果笑起来这么渗人,让他心里直发毛。
赵从煊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如此一来,赵承焕不得不离开扬州。
与此同时,萧母也准备启程回长安。她自知无法改变萧伯瑀的想法,离开前,她长叹一声:“你爹他身子大不如前了,唉早些回来吧。”
萧伯瑀离开长安的这几年,虽然家书往来也算得上频繁,但毕竟是几年没见,说不想念是假的。父母年迈,他作为儿子,自然应该承欢膝下,尽尽孝道。
“母亲,我知道了。”萧伯瑀轻轻颔首。
萧母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伯瑀,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若他喜欢的是寻常的男子,萧母也许会悲伤,但不至于反对如此强烈。可这个人是当今天子,还曾将他贬到数千里外的南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