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快。”季白笑着说,“整个修仙界都没有线索的案子,岂是我看上一会就有头绪的?”
“如果是师父的话,一定可以。”孟辞轻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白回过头去就对上孟辞全然信任的眼神,他微微扬了扬唇角,仿佛是在告诉季白,她一定可以。
季白笑着揉了下孟辞的发顶,说:“我们师徒合力一定可以查出来。”
师徒合力……
孟辞的心微微一颤,师父也在信任他,相信他。
温热的温度顺着柔软的肌肤传到他的头顶,舒服得让人想要眯起眼睛,可孟辞并没有享受多久,头顶温软的触感就已消失了。
他压下心头的失落,却又听见季白笑眯眯地说:“等师兄回来,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喜,向他证明没有他的帮忙,我们也能查出来。”
“嗯。”孟辞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声。
他总是不愿意接受师父和戚流星结契的事实,可无论他如何不愿意事实也无法更改。
师父会和戚流星结为道侣,将来还会有他们的孩子,等师父继位做了宗主,还要将目光分给全宗的人。
师父啊师父,为什么你的目光不能只停留在我身上,为什么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为什么你的身边总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好想……好想让他们都消失。
季白笑容灿烂地又揉了揉他的发顶,“小辞真乖,等我们查清仙陨案的真凶,师父就送小辞一样厉害的法器好不好?”
孟辞抬眸紧盯着季白明媚的笑容,乌黑的眸子沉寂寂的,像是一汪不见底的寒潭,“我不想要厉害的法器。”
可是不行,我那么做,师父会伤心的。
他不想让师父伤心。
“那你想要什么?”季白问。
“我……”孟辞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想要的注定得不到。
“我目前还没有想要的东西。”孟辞说,“可以先把愿望寄存吗?等我想到了再问师父要。”
“当然可以。”
季白一面和孟辞聊着天,一面也没有忘记仙陨案的事情。
她刚刚在查看档案时,注意到上一次仙人陨落的时间,恰好是她前往泰州的日子,按照之前作案的时间轨迹,下一次出事的时间应该也快了。
季白觉得与其看一百遍案宗,不如等出事的时候亲自去现场看一看。
“师叔都看完了吗?”刚刚带季白进来的小弟子见季白要走,走上前来恭敬询问,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季白身后的孟辞。
“我都看完了。”季白说,“若再有仙人离奇陨落,可否麻烦你们刑堂的人前往丹霞峰告诉我一声。”
“当然没问题。”小弟子拍了拍胸脯,“若再出事,我第一个告诉师叔。”
季白轻笑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成。”江成说,“是凌霄长老的徒弟。”
季白记得凌霄长老,是留花白胡须,面容凶煞的老头,怀抱铜钱剑,背双刀,钢鞭。
他的弟子在刑堂做事,他应当也是负责宗内刑罚一类的事务,难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季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法宝递给江成,“看你有缘,此物就送予你。”
这东西是季白从屋子里搜寻出来的,像这样的法器原主还有很多很多,季白并不觉得稀奇,可对于小辈们来说却是一件难得的保命法器。
江成一脸惊喜地接过,“谢谢师叔。”
季白和孟辞从刑堂出来后,孟辞就好似有点闷闷不乐。
虽然他脸上的神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季白已经能从细枝末节处看出孟辞的情绪变化。
他沉默地跟在季白身后,本就苍白异常的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白得像纸,乌黑的碎发遮住他的眉眼,使他看起来阴郁又冷酷。
“师父很喜欢刚刚的弟子吗?”他低着头轻声问。
师父前脚说要给他法器,后脚就能随随便便地送给旁人法器。
孟辞并不在意法器,他在意的是季白给他的好,也能随时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