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色的衣袍被褐色的药汤全打湿了,但他却半点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往季白的身上浇灌着汤药,有点像给心爱的植物浇水。
季白缓缓恢复了力气,戚流星刚刚的话她当然全都听见了。
他分明是故意折腾她,还怪她没有听他的话憋气。
季白越想越气,猛地发力拽着戚流星的胳膊将他也拽进了浴桶里,霎时间,水花四溅,季白欺身而上,报复性地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奇怪的是,戚流星并没有反抗,任由季白随便折腾他。
季白开始还以为戚流星是用了灵气在水下闭气,可她很快又听见了戚流星呛水的咳嗽声,水面上很快泛起一圈圈的小泡泡,是他在水下喝了水的象征。
戚流星小小地挣扎了几下,但见季白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也就任由季白按着自己的头,很快,戚流星彻底不动了。
这时,他在水下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季白刚刚在水里的时间,季白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稍有所平息。
虽然知道戚流星一介仙体不会把自己在水下呛死,但还是把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他的头顺势靠躺在她的怀里,俊朗的脸上沾满了棕褐色的水珠,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尤其是他乌黑的发在水中散开衬得他的脸越发皎白如玉,眼尾因刚刚的呛水而泛起潮红,整个人有一种濒死前的美。
很快,戚流星的身子颤了几下,嘴角溢出几口黑棕色的药汤,随即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洁白的肌肤上很快浮上一层红晕,以眼角和脸庞的红最为显眼,明明是一幅难受得要死掉的样子,可嘴角竟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他抬眸看她,眼神迷离,瞳孔涣散。
“师妹解气了吗?”他的脸贴上她的肌肤,她瞬时就感受到了一股不正常的烫。
“不解气的话就再来一次。”
季白盯着他脸上的笑容看了半晌,终于确定水下窒息对他而言是奖励而不是惩罚。
她果然和这些变态没什么好聊的。
她别过脸,用手推了推他的头,小声嘟囔着:“快出去,你的头重死了。”
戚流星闻言坐了起来,但却揽上季白的腰身贴了上去,“师妹都拉我下来了,我怎舍得就这么一走了之?”
季白瞪了他一眼,道:“话说得好听,不还是想占我便宜吗?”
她纯情的师兄不见了,当日在四象峰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季白话落又拿开戚流星的手,轻哼了一声,说:“师兄,管好你的手,别乱碰。”
戚流星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箍得她更紧了。
他的眼神不做掩饰地赤裸裸地盯着她,逐渐冷却的药汤因他的体温而逐渐沸腾。
他低头逼近她,禁锢在她腰身的手让她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只听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多么漂亮灵动的眼睛啊。”
季白从他喟叹的语气中听见了遗憾与可惜,让她没由来的心尖发颤。
他可惜什么?
难道他以后打算弄瞎她的眼睛让她时时刻刻离不开他,还是说想要挖出她的眼睛用来收藏?
季白觉得如果是戚流星的话,那么哪一种都有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师兄……?”
季白拽了拽他的衣襟,让他回神。
她生怕这人现在就两指一伸挖出她的眼睛。
戚流星眼眸闪了闪,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头吻上她的鼻尖,温热的吐息落在她的鼻头,她听见他说:“我们是夫妻啊,怎么能说是占便宜。”
“虽然结契那天出了意外,让你我的名字没有在三生石上落下,但天下九州的人都知道你我的结契大典,各派宗主与长老们也都亲眼见证过,你,是我唯一的妻。”
季白听戚流星提起那天结契大典的事,她是一个字都不敢接。
她当日还想着要在那一天满足戚流星所有的心愿,要让他成为最幸福的人,结果……结果只能说他还真是渡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经过那一天的刺激,难怪他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
“师兄……”季白说,“药汤都凉了,我该泡够了吧?”
戚流星扬眸笑了笑,“还没有,还差一点。”
他话音刚落,就拉着季白一起坠入水下,季白这一次学机灵了,一入水就立即憋住了气,然而在水下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