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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从永恒之冠里涌出的庞大神力全部没入了季白的体内与她融为一体,在一切归于平静时,季白这具经过神力冲刷的身子彻底没了力气,就连正常的站立都很难维持,但眼看泊里已至眼前,她莫说动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泊里用神识将整座密林探查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季白的踪迹。
泊里微微皱了皱眉,他刚刚明明在这儿感受到了永恒之冠的气息,除了季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季白见泊里没有发现她,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大意,小心缓慢地抬手捂紧帽子,生怕帽子不小心掉落后会被泊里发现。
她轻手轻脚地往后撤,心止不住地怦怦跳。
泊里微微动了动手指,只见地上残破的永恒之冠就缓缓升起出现在泊里的手中。
他低垂着眉眼看着手中的永恒之冠,手指摩挲着王冠的表面,脸上的神色格外平静却给人一种非常悲伤不舍的感觉,好像破碎的不仅仅是一样神器。
泊里低下头吻了吻残破不堪且黯淡无光的王冠随后珍而重之地将它收了起来。
他在王冠上感受到了季白的气息,季白在不久前还碰过它,照理说她应当就在这片密林之中,他为何感知不到呢?
泊里金色的眸子暗了暗,普天之下也唯有赫瑞特一人的隐匿之术能瞒过他,难道……季白已经被他带走了?
泊里心中有了推算,但不愿就这么放弃。
正在趁机悄悄挪动的季白突然见泊里抬起了头,立即吓得定住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季白,吾给你一个机会。”泊里说,“你自己走出来,吾原谅你的不忠,否则你是想再尝尝钻心之痛吗?这一次吾不会手下留情。”
泊里这一招对别人或许好使,但对于在某种程度上格外倔的季白来说,她就是疼死也不会出去。
季白之前体会过泊里所说的钻心之痛,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出声音,提前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又把头上的帽子用绳子固定稳以防等会在挣扎间把帽子弄掉。
泊里说完后,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刚刚挂在树梢的日头都快落下了也不见季白出来。
泊里闭了闭眼,脸上是一种比季白还要痛苦挣扎的神色,下一刻季白的心口就传来阵阵钻心般的刺痛,她双腿一软本能地就想要跪下,可又害怕被泊里发现,强撑着不敢动。
可这种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季白所有的小心,所有的计划全都忘了。
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身体弓成虾子,疼得面色苍白,喉中忍不住溢出几声痛苦的闷哼。
沉浸在疼痛中的季白完全没有注意到与她一样面色痛苦的泊里,他虽紧闭着眼,但从脖颈与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也能看出他此刻亦是承担着极致的疼痛。
如果季白知道泊里每次让她痛的时候,他自己也会体会着与季白相同的痛感,一定会大骂泊里是一个神经病。
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泊里缓缓睁开眼,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也逐渐得以平复,空寂的密林里唯有微风带来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季白的气味。
金色的眼眸黯淡得似是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他苦笑一声:
“你宁愿忍受着如此强烈的痛苦也不愿意回到吾身边吗?”
“吾,就这么让你讨厌,让你无法忍受?”
然而泊里的低语季白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她早就疼晕了。
等季白再次醒来时,就发觉眼前一片黑暗,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被赫瑞特抓去了地狱。
然而她一抬头就看见从树缝中露出的月亮,她眨了眨眼环顾一圈,发觉她还躺在之前的密林里。
泊里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
季白松了口气,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马不停蹄地往奥斯俐学院赶去。
待她快赶到奥斯俐学院时,她把帽子从头上取下,用绳子挂着贴身放在自己的脑后。
这样做能在一定程度上隐匿气息防止神明的窥探,又不至于完全消失在正常人眼中。
奥斯俐学院眼看就在眼前了,季白却放慢了脚步。
她刚从光明神那儿逃出去,又欺骗了黑暗神,若要见涅塞斯她得想个万全之策。
季白虽能从之前的氛围中看出他们几人并不和谐,但他们四人也一定是彼此认识的。
说不好涅塞斯早已知道她对泊里和赫瑞特做的事了,若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涅塞斯肯定会怀疑她的目的,从而不肯给她海神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