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犹豫,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因为是贴身所以暂未被浸湿,白念安折叠了好几下覆盖在司北的收口处,最后打了个小蝴蝶结。
“你怎么随身还带个小帕子?”
“你别管,别烦我。”
白念安又打了个喷嚏,他的声音也有了鼻音:“自作多情,我又没逼你上岛找我,手要是真的严重了,弹不了吉他你饭碗都得砸。”
司北个高儿,坐在地上缩成一小坨看着也一大坨。
他大鸟依人的依偎上白念安的肩头:“你是在关心我?”
只要白念安不理他,司北就和发疯的狗一样,他又怼了下白念安的肩头,没多少肉的肩头硌得他生疼。
“你怎么又瘦了?”
“最近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司北侧过头:“白——”
身旁那人几乎无意识的栽了下来,枕靠在司北的腿上,和数年前那个傍晚一样,收起锋芒的白念安,只是酣睡在他的身边,一声不响,甚至连翻身的动作都没有。
嘴上不饶人的白念安睡觉倒是安分的很,那时候的司北想。
司北轻轻贴上白念安的额头,滚烫一片,这是烧到多少度了?
“白念安?”
“白念安。”司北轻轻摇了摇那人,没动静。
防风洞外飓风狂作,司北一个人是可以回到快艇上,可白念安不行,这一把骨头架子,瘦成这样不被风吹跑就不错了。
司北只能物理给白念安降温,用冰凉的手背轮换着贴上白念安的额头,几乎三四个小时他没有停歇,可高烧还没退下。
和只困倦的小兽一样,在感知到抚摸后又往司北的掌心钻了钻,白念安半梦半醒的睁开眼,昏黄的防风灯被他搂在怀里,眨动着的眉睫都晕上了层光晕。
他烧糊涂了,口中喃喃,问:“我真的脾气很不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司北低低的笑了声。
他确实找不出全天下比白念安脾气更不好的人了,冷着脸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可他也找不出全天下比白念安更会掩盖柔软的人了,就比如此刻,比如醉酒时,都可爱的不像话。
他点头回答:“恩,特别不好。”
白念安很小声很小声“哦”了下,他紧咬住下唇,又切换成闷葫芦状态,他无意识的握住司北那只被纹身覆盖的左手,指尖不停的在那片纹身上来回滑动。
这个地方刚刚被别的男人碰了。
“也没事,脾气再不好,你再忍57天就解放了。”
白念安烧的糊涂,却对离婚的日子数的清清楚楚,一天不差。
司北仰着头,喉结滚动了下:“是,只能折磨你57天了,真可惜啊白念安。”
他放下了司北的那只手,再次合上了眼。
第24章胆小鬼56
白念安是个胆小鬼。
他的会议是突如其来的终止的,他甚至来不及和会议的其他人说一句缘由。
他出了水房,朝着司北离开的那个方向,那抹身影走得很慢,距离白念安不远不近的位置,跟随着司北来到了那家开在海边的音乐酒吧。
在距离司北两米远的地方,白念安坐了下来。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司北的一句“委屈”而追了出来。
白念安背对着司北坐在那个位置,很怪,也不喝酒也不点单,吸引了许多陪侍生的注意。
在听到司北开口说出那句“我老婆脾气很不好的”后,白念安没有勇气再继续待下去了,他甚至没有勇气站在司北面前质问一句。
可是既然结了婚不就应该保持忠贞吗?即使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是白念安想,司北没有家的,他没有家人,没有父母,从记事起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福利院里了。
没人教他婚姻应该是怎么样的,这个人也碰巧从来浪荡自由随着性子来,所以他可以在他们结婚期间闹出第十四次的绯闻,也可以在和白念安大吵一架后在酒吧和另外的男人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