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几页,白念安拿到手上感受不到任何分量,他打开第一页。
苏瑜鱼
年龄:21岁。
“怎么可能才21岁。”白念安眉一挑:“这是多久之前的资料了。”
他朝后翻几页,当看见最后一行“因机车事故享年21岁”时,一切在白念安脑子里的疑虑瞬间落了地。
难道司北拍卖会闹事也是因为这个?
宁岩又拿出一份案卷:“这份案卷是苏瑜鱼机车事故的记要,事故发生之后大概三天就结案了,以行车不当事故做的处理。”
“三天就结案了?”
白念安翻找出那张在拍卖会上的照片,问:“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是什么时候?”
“2020年7月21号,也就是在这场事故之前的三个月,警察去调取拍摄照片也核查了时间,确实是三个月之前来兼过职。”
直觉告诉白念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看向卷宗上苏瑜鱼的死亡时间:2020年10月21号,拍摄的时间和出事故的时间刚好相隔了三个月。
白念安僵持了很久,将那口气儿叹了出来,他眉头蹙的紧看向窗外的小雨淅沥。
“怎么了?白总?”
“没事,送我回公司吧,我要去拿个东西。”
白念安的侧脸映在窗上,雨水顺着眼睛滑落在下巴,坠了下去,他叹息,因为这个世界上爱司北的人又少了一个。
摆放在办公室最边角的保险柜平时白念安都不让人碰,这位置很偏,偶有落灰,他都会亲自擦干净,但却很少打开。
零零散散摆了一地的物件儿。
日记本。
DV机。
一张被撕碎又粘合起来的老旧门票。
数不清的碎纸屑,还有一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到底手机牌子过硬,六年没有打开竟然没有坏,充了会电就亮起屏幕。
屏幕碎了个彻底,但还能看。那年他去往瑞士没多久被白祥君发现过度吸烟的事情,尼古丁中毒致幻后他总能听见一个电话不断响起,随后白祥君怒急攻心把手机摔下了楼。
白念安出院后才想起手机的事情,捡回来后已经不能用了。
卡了好久才加载进入的通讯记录,备注为“讨厌鬼”的来电在短短的2个多小时内打了129通。
冥冥之中有种预示,提醒着白念安他又错过了什么。
白念安深呼吸一口气,点开了短信栏里的小红点。
:我没有姐姐了,白念安。
那晚司北歇斯底里说出口的话一一应证,至此白念安才感受到了时间的重量,当他想转过身陪在每个司北需要他的时刻,那个人却早就不在那了。
忽然,白念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他瞥向司北发来短信的时间。
2020年7月21日23点49分。
可是为什么调取出的结案卷宗里写的是2020年10月21日发现尸体?
越靠近真相,白念安便越信服自己内心的猜想——苏瑜鱼是被人蓄意杀害,而不是事故死亡的。
“宁岩,联系邵越。”
宁岩狐疑的挠挠头:“白总,又突然联系邵越律师干什么?”
邵越给白念安拟定离婚协议的时候,宁岩可没少跑。
那个大名鼎鼎的邵越睡在家里要么抽烟要么喝酒喝得伶仃大醉,虽然工作时是很认真,也不会出任何纰漏,但沉默寡言很难相处。
已经话少到比白念安都少的地步,恐怖如斯!
白念安把牛皮纸袋塞进了宁岩怀里,周身散发出骇人的薄怒,眼神冷冽:“让他给苏瑜鱼翻案,还逝者一个公道,也——也可以。”
他忽然顿住,哽在喉间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也可以让惦记逝者的人心里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