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争”这三个字萧羽杉可太熟悉了,他又何尝不痛恨这三个字?听季太平说完这话,萧羽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垂下头,一声不吭地发起呆来。
许久,季太平才低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萧凌恒望向窗外熙攘的人群,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时空:“要么狠心斩断,要么”
他转头直视季太平,“就争到底。”
季太平怔住了,他没想到萧凌恒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平静的火气。
“楚世安不敢争,”
萧凌恒突然仰头饮尽杯中酒,重重搁下酒杯,
“你就,逼他争。”
第28章游说话无需言明,点到为止刚好
五月底的帝都,细雨绵绵。随着乡试落幕,各地举人陆续抵京,为即将到来的会试做准备,城中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
三更时分,更夫老李行至东城一条偏僻小巷时,忽然听见微弱的呻吟声。他提着灯笼循声而去,微弱的灯光照出一滩暗红的血迹,一个身着举人服饰的年轻男子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一个血窟窿还在缓缓渗血。老李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张着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片刻后,小巷子里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死人啦!!死人啦——”
次日卯时的朝会上,皇帝沈明堂“一怒之下”将龙案上的朱笔扔下金阶:“给朕查!!!”
沈明堂的一声令下,礼部的祠部郎中陈乙和与吏部员外郎江鸣岐纷纷被二部侍郎派遣来负责此案,当他们二人赶来刑部时,三法司和昨日当值的监门卫人员与金吾卫人员也已经到了刑部。
萧凌恒看见任久言站在刑部尸房门口,愣了一下,随后上前嗤笑一声:“昨夜你也当值?”
任久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萧凌恒:“又是冲咱俩来的呗?”
任久言低着声音:“慎言。”
就在此刻,刑部主事严仞谰掀开布帘:“各位大人久候,请进。”
众人进入尸房内,尸体赤裸地躺在验尸台上,胸口一道剑伤干净利落,正中心脏。伤口边缘整齐,没有多余的刺痕或拖拽痕迹,显然是一剑毙命。死者面容安详,甚至没有挣扎的迹象,衣物整齐叠放在旁,除了胸口那个致命的伤口,全身上下再无其他异常。
严仞谰皱眉沉声道:“死者张权威,年二十一,海州举人,来京赴考。身上没有搏斗痕迹,钱财也未丢失。”
萧凌恒一挑眉:“真是奇了,谁会毫无目的的杀人?”
任久言翻看着现场记录:“死者死在东城的古桥街的一个暗巷里,那条巷子极其偏僻,若非有人相约,几乎没有人会到那里。”
严仞谰:“熟人作案?”
萧凌恒:“凶手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用剑高手,如此果练的手法,整个帝都恐怕也没几个人。只是如此高手,杀一个未入仕的举人是为何?”
陈乙和:“莫不是是有人买凶杀人?此人为海州乡试位列第五,怕不是有人觉得他挡路?”
任久言:“大人也说了,他在海州也才是第五而已,若真要杀,何不杀榜首?”
萧凌恒:“会不会是仇杀?”
严仞谰:“得查。”
话音刚落,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楚世安。论及暗线探查,刑部终究不及天督府手段老辣。
楚世安感受到众人视线,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微微颔首:“三日内,给诸位答复。”
萧凌恒忽然凑近楚世安,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楚大人近日可还顺心?”
楚世安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问候:“与往常无异。”
“对了,”萧凌恒话锋一转,“听说尸体是更夫发现的?”
这跳跃的话题让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
严仞谰点头确认:“三更时分。”
“这就怪了,”萧凌恒挑眉,“方才任大人不是说那条巷子极为偏僻,若非有人相约不会去吗?”
“更夫称是听到呻吟声才过去的。”严仞谰解释道。
任久言突然插话:“当时人还活着?”
“根据尸检,死亡时间就在三更左右。”严仞谰摇头,“无法确定发现时是否还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