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把口红掏出来给了宋书梅,“礼物。”
宋书梅欲言又止,心里酸疼,见她要哭陈川忙推着她上楼。
“妈,你去看看乔落。”
“……你啊。”
宋书梅握紧了那只口红,什么都没说,用力握住陈川的手。
“如果我的身体稳定,你就回学校吧。”
她的孩子她了解。
也心疼。
楼梯口的光线晦涩,陈川低垂着头,遮掩着眉,他无所谓地扯唇,“没事,妈,我心里有数,你先上去歇会儿,我做饭去。”
宋书梅转开发红的眼,拍了拍陈川的手,把陈渝拉过来,蹭了蹭她嘴角的糖葫芦渣,没再多言,转身上了楼。
二楼的门开了关。
楼梯道的空气阴冷,挂着绳子上的腊肉散出烟熏味儿,陈川原地站了会,摸着外头兜里的烟盒点上一根,肩支在墙上,烟雾朦胧了冷冽的眉眼,等吸完,他掐灭烟头,洗洗手去厨房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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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乔落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她进屋后,停在那个黑色旅行包边上始终没动,整个人都藏在阴郁的空气中。
无法形容的颓丧,她的眼中填满了见不到光的晦暗。
窗帘拉着,微弱的夜灯未曾停止,乔落动了动,微侧过头,余光斜到门口。
光只落在她极少的面容上,冷冷地气息蔓延。
身体上的不适感在提醒她的无能为力。
外头客厅开始有细微的声音,乔落眸光暗下,忍着小腹的不适,努力够到它拎起来塞进来柜子最深处,就像是把她过去的人生封存一般。
刚弄好,门就被敲响。
宋书梅在外温温柔柔地问她:“乔落,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
门内轻轻的一声。
宋书梅推开门,乔落正努力地调整轮椅方向,低低地喊了句:“宋姨。”
“哎,”宋书梅应了声,没管昏暗的环境是否需要开灯,“小川去市场上买橘子,糖葫芦,你也来吃点。”
乔落没来得及拒绝,脸上被轻柔的力道擦拭,“屋子里热吗?怎么满头大汗。”
拒绝不掉了。
她想。
任由轮椅被推出去,推进了厕所,乔落耳朵微微泛红,酸胀的小腹无形中爆出都是是羞耻。
她目光落在坐便旁的横杠处,“宋姨,我自己可以的。”
不能一直被人帮衬。
没人有这个义务,她总要学会以这样的方式生活。
宋书梅看见她不断颤抖的睫毛,局促的不安,明白她的自尊心已经到了极致。
没有开口劝导,只说:“这次宋姨在旁边看着,可以吗?”
乔落唇瓣干涩,说不出来话,下巴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