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看着他。
那双眼在动,偏差的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泥潭,放弃挣扎,任其下限。
刻在她骨子里的韧性正在减退,逐渐展露衰败的迹象。
看不到生的希望。
如同窗外不知疲倦的寒分大雪。
他不再说话,乔落更不会说话,乌黑的眼睛无神又阴沉地盯着他。
这么无声无息地对峙几秒。
乔落睫毛微动,往下滑,落到了陈川的胸肌处,幽冷的视线如有实质般地试图去窥视胸骨下跳动的鲜活心脏。
讲真的,陈川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了秒,手指用了点劲儿抬高她的下巴。
“差不多得了,再啃这收费。”
无人回应,稀薄的呼吸在乔落鼻间流转-
陈川松开手,站起身,眉梢碰到光,他低头垂颈,居高临下地看她。
从兜里掏出烟盒,就剩下一根了。
他倒出来在盒子上磕了磕塞进嘴里,没点,就用牙咬住烟蒂。
“哑巴了?”
淡淡的三个字落在安静的空间,乔落眼皮掀开一些往上扬。
陈川对上她半死不活的表情,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侧身拿开椅子上的毯子叠好放在边上,又把椅子捞到近处坐下。
坐一晚上,他腰酸背痛,抬起手按了按脖子,不紧不慢地说。
“聊聊吗。”
“……”沉默了十多分钟。
陈川没打算再开口,他把烟别在耳后,随意地支起腿,拉开抽屉拿了乔落的头疼药。
出去倒完水进来,陈川把她扶起来,“乔落,疼要喊,喊了自己才知道,喊了你才能继续走。”
乔落眼皮降了降,吞药喝水,木然的动作毫无起伏的表情。
她不理他,只是固执地往门口望。
地上被收拾过了,空气中没有味道。
县城在半苏醒的边缘,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可她脑海是浑浊的,思维是迟缓的。
有什么东西从昨晚到现在都缠绕着她,难闻的、酸臭的、刺鼻的、温热的、潮湿的。
它们溶成一体,不分你我,一点一点拖着她残缺的身躯下坠。
耳鸣阵阵地袭来,她弓起背咳嗽。
陈川遮住她的眼,边给她拍背,“缓缓,慢慢来。”
“你又不是我,”她抬起头,眼睛通红,眼泪逼近在眼眶却不肯流下,是挤出来的声音,“我也不是你。”
嘶哑的嗓音。
没等听陈川在说什么,她耳朵内的鸣音闹得沸反盈天,混乱无比。
不由地抬起手捂住耳朵。
“好吵,太吵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整个人都冒出点神经质的惶恐。
陈川动作一滞,表情变了变,倾下身,靠得极近才勉强听清楚,不敢轻举妄动,悄无声息地倒出小白瓶里的药预备好。
他手覆盖在她手面上,正经了神色,低声问:“哪吵?”
乔落望着他,脸色白得极近透明。
也不说话了,只是越靠越近,陈川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