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个呲牙咧嘴的小狗头,上头标注:QL。
幼稚死了。
她将纸条和糖收紧掌心握起来-
宋书梅见陈川从乔落房间出来,停下织毛衣的手,轻声问,“怎么样?乔落想去吗?”
陈川依旧一身黑,疏冷的眼低垂。
“她不想去。”
宋书梅叹气,“你再劝劝,我也联系以前的朋友打听了。好多人去那医院看了都治好了,说不定这次就真有希望了呢?”
陈川看了会陈渝的画,“我再试试吧。”
宋书梅点头,她从针线篓里扒出一个存折,“这里头还有点钱,你让乔落别担心。”
她第一次手术后就留了心眼。
特意存下不少钱,以免复发时的拮据,不然这个家早就支离破碎了。
陈川没接,他侧着脸,“赵二叔后天去南方跑个长途,估计要十天半月,回来能有个好几千,我跟他一块去。”
宋书梅心酸,拽住他的手,摸到厚茧,眼眶顿时酸胀,把存折强塞进去,“小川,九月份你跟乔落一块去上学吧。”
她就这样了,熬到哪天都得熬。
两个孩子一个还没十八,一个需要人时时刻刻的陪伴领导。
宋书梅放不下心,也不忍看陈川蹉跎。
“别说不去,”宋书梅难得严肃道,“这次必须去。”
“大车也不能再去跑,妈当时卖了那两家店就是为了现在,咱们不缺钱,只是不富裕,根本不用你天天来回奔波。”
每回陈川跟着赵老二去跑大车,回来就能连睡三天,路上不安全,不敢睡,指不定碰见什么小偷。宋书梅常担心的睡不着,她算了算家里的钱,基本上够,只是怕最后掏空了。
她的孩子都还小,不能因为她就这么下去。
宋书梅答应陈川休学的时间只有一年,在他成年之前,她就算是硬扛也会扛下去-
夜色渐深,客厅只剩下陈川一人,昏沉沉的光跃窗进来,桌子上放着张存折,他嘴里含根烟,咬紧的下颌凸显他剧烈的情绪。
乔落是听见外头的谈话声了。
不真切,但也大致懂。
她撑着坐到轮椅上,拿出了信封里剩下的钱,数了数还有五千多。
轻轻拉开门,唯一的火光就是陈川唇间的烟。
轮椅滚动声此起彼伏,陈川撩起眼皮,沉寂的眼直直望着她。
烟雾顺着唇攀升。
她停在桌子上旁,手里的钱放到存折上,“该收了,陈川。”
陈川手把烟拿开,声音发哑:“家里不缺你这仨瓜两枣。”
“……”
狗嘴真吐不出象牙。
乔落深吸口气,不懂他到底天天撑什么劲,莫名其妙。
“收美好姐的钱行,我的就不行?”
陈川指尖捻灭烟头,一时没说话。
虽然一直不想承认,但她大概率会一直在陈家生活下去,乔落抿唇,“没什么意外,我会在这住很长……一段时间。陈渝喊我姐姐,宋姨说她有三个姑娘,既然如此,这钱你凭什么不收。”
陈川抬起脸看她,半晌,扯唇笑了:“我收行了吧?”
静了几秒。
乔落转着轮椅拐弯,乌黑的头发在白皙修长的后颈上滑过。
“乔落,你快过生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