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在时,她尊敬先皇后,却对先皇后的恋爱脑不以为然。
可等她体验过皇上的坚硬与激情,温柔和体贴,哪怕心智坚毅,也很难不沦陷吧。
质疑先皇后,理解先皇后,成为先皇后,鄂婉摇头,想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袋。
她不是恋爱脑。
企图将乾隆皇帝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这个想法就很找死。
她不想死,更不会找死。
很快抛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转而将全部心思放在宫斗上。
她协理六宫之后,一头扎进琐事中,分身乏术,更没有纯贵妃那样大的官瘾,每天都要组织队伍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可不代表她能忍受某些人舞到面前争宠。
即便她这次怀孕反应大些,虚弱到无法侍寝,也不能便宜了魏贵人。
午睡醒来,明玉已然到了,鄂婉问玉糖:“怎么这个时辰就把敏嫔请来了?”
不等玉糖回答,明玉指了放在墙角的座钟让鄂婉看。鄂婉一看早过了约定的时辰,歉意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上乏得很。”
她在五台山怀孕,让太后知道了又是一桩公案,还是不要把明玉拉下水吧,省得她在太后身边服侍有负担。
明玉关切地看过来,像在闺中一般抬手摸上她额头,又摸自己额头:“没有发热就好。在五台山发生了那样的事,谁不后怕,我回来也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你是贵妃,又要服侍皇上,又要照顾九阿哥,连惊带吓,可能是累狠了。”
说着朝左右看看:“小九呢,怎么不见他?”
鄂婉扶额,玉糖气呼呼把午膳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最后道:“皇上抱走了九阿哥,到现在也没让人送回来。”
同为后宫姐妹,明玉对魏贵人的手段有些了解:“出身卑微,姿色也不是一等一的好,能从普通宫女做到贵人的位份,至今独居延禧宫,可见不是善类。今日她能从你宫里把皇上抢走,明日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来,你要早做准备。”
“咱们想到一起去了。”
鄂婉拉起明玉的手说:“不然也不会请了你来。”
明玉睁大眼睛:“我有什么能帮你,你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这就是嫡长闺了,鄂婉心中感动,叫来靖秋,与她耳语几句。
靖秋不可思议地抬眼看鄂婉,见鄂婉点头,转身走进内室,很快拿了一只白玉小瓶出来。
鄂婉接过小瓶,递给明玉,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惊得明玉差点掉了手里的东西。
“能行吗?”明玉耳根红透,脸也烧起来。
鄂婉打包票:“这是我第一次侍寝时,皇后娘娘赏的秘药。我之前用过,效果嘛……就还好。皇后娘娘给我那瓶用完了,这瓶是我托富察家另配的,刚拿到手。”
听她说是先皇后用过的,又有富察家托底,明玉眼前模糊:“这东西肯定很难得,你自己留着用吧。”
说着要还给鄂婉,鄂婉朝她眨眨眼:“我用不着,这瓶本来就是给你配的。”
明玉再次被震惊到了:“皇上……宫里很多人都受不了,你承宠最多,居然什么都不用么?”
天生型号匹配,当然不用辅助,眼见明玉一张俏脸都要烧起来了,鄂婉没再刺激她,转而说起自己为她量身定做的争宠计划。
乾隆难得在养心殿陪小九用膳,自然十分重视,挥手示意李玉和松佳嬷嬷退下,只让魏贵人和那贵人伺候他的心肝宝贝。
小九喜欢漂亮姐姐不假,但他只喜欢翊坤宫里的漂亮姐姐,对养心殿这两位并不感冒。
他人小,却不傻,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对他的好是真的,谁是虚情假意,一眼便能看穿。
比如眼前这两位,表面看在殷勤伺候他用膳,眼睛一直往皇阿玛身上瞟,声音是好听的,但听进耳中并不舒服。
他身边的一个保姆与玉糖是同乡,两人闲下来便凑在一处叽叽咕咕。她们以为他年纪小,听不懂,说什么都没背着他,全被他听到心里去了。
听了满耳朵八卦,小九知道东西六宫的女人都是他皇阿玛的,她们对他的额娘并不好,总想与额娘相争。
小九经常去寿康宫给皇玛姆请安,记住了这些女人的样子,并且对她们没有任何好感。
在大眼睛小嘴巴的女人又一次拿眼瞄皇阿玛的时候,小九故意打翻汤碗,将整碗火腿笋丝汤扣在她的裙摆上。
她先是吓了一跳,只顾拿帕子擦自己的裙摆,完全不管他被打湿的袖口。
还是皇阿玛接过李玉手上的布巾给他擦拭,不悦地训斥了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齐齐跪下请罪,其中大眼睛小嘴巴那个趁着皇阿玛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小九记下了,当场大哭起来,指着她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