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
云舒神色激动,像是突然见了救星,原本跪倒在孟景明身侧的膝盖快速挪动朝向周弘远,用力地磕下头。
本就疑惑的周弘远被她动作惊得一怔,这才发现云舒周围只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孩童,孟宁却并不在。
深更半夜,一个侍女带着自家少爷跪在他人门前,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他几步走上前,弯腰扶起云舒:“云舒姑娘,可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云舒是用足劲往地上磕的,抬起头时额头已然红肿,她反手紧紧抓住周弘远的衣角:“我家小姐被人追杀,与我们走散,求周公子帮帮忙!”
说罢,膝盖一软又要跪下去。
周弘远手上加了力道,眼疾手快地将人扶稳,扭过头果断吩咐随从:“去叫些人,即刻启程!”
问过地点,周弘远带上几人翻身上马,走之前特意嘱托不肯休息的云舒和孟景明先进周府等待消息,再三保证一旦有消息定然立马通知他们后,才驾马离开。
等到了那间酒楼后方,马蹄声踏碎了寂静的小巷,周弘远见巷道狭窄,果断勒住马,定睛向里面看去。
酒楼已然打烊,附近连灯火都没有,周弘远跳下马,接住身后递来的灯笼,带人慢慢往里面走。
少顷,灯笼的光落在墙边一块黑影上,那正躺着一人,身着女子衣裙,背对着他看不清身份。
周弘远眼皮一跳,直觉是孟宁。顾不得身后的随从,先行跑过去,蹲下身,轻轻地扶起上半身,将她翻向自己。
是她。
孟宁浑身是血,眼睛紧闭,只剩下微弱起伏的胸膛还彰显着她几不可查的生机。
离她不远处还躺着两个人,身后赶来的人前去探查,末了朝他报道:“少主,两人皆已死。”
周弘远并指探在她颈侧,打量着她身上没有不能动的伤口后,才将人打横抱起来,真正抱在怀里才发觉,孟宁浑身冰凉不似活人,他急促沉声道:“寻家最近的医馆,快!”
深更半夜,连医馆都已歇下。
医馆大门被一脚踹开,刚睡下不久的郎中还以为是夜半遭了歹人抢劫,紧紧抱着自己躲在墙角,生怕被人掂出去一刀砍没脑袋。
还是被掂出去了。
他见是一群人闯进来,个个带着大刀,神情严肃,腿一软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医馆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还请大侠饶命!饶命啊!”
一阵血腥味卷着风闯进来,郎中不敢抬头,心一凉,没想到眼前这帮人已经杀过了人,自己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这。只可惜这医馆还没闯出来名堂,自己空有一身好医术还没怎么治病救人。。。。。。
“深夜打扰,甚是抱歉,只是情况紧急,还请郎中速速医治!”一道些许急迫的男声在自己头顶响起,郎中试探地抬起头,见一男子怀里抱着个人,正恳切地望着自己,心下一喜。
原来不是劫财杀人之辈。他松下一口气,连忙利索地爬起来朝人指挥:“快!将她放到里间的床上!”
这郎中看起来不太靠谱,可这附近仅此一家,孟宁伤势太重,若辗转去了别处,只怕越拖越重,不得已只能在此先治疗着。
灯影绰绰,屋里的灯光甚是昏黄。周弘远打量了几圈,皱起眉,转身出了门,随手拉过一人,将剩余的灯笼集结起来全数送了进去,一溜摆开,屋里瞬间亮堂许多。
那郎中低着头处理孟宁的伤势,即便周遭突然亮起也并未分神,手中动作不停。
周弘远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派一个人回去将周府自家的大夫,还有云舒孟景明二人一并接来,免得这郎中医术不精,治不好孟宁。
一切安顿好,他才重新走回屋内,站在离郎中两三米远的位置,静静地看着那郎中处理伤口,直到那郎中道了声“得罪”,他才恍然扭过头,错开了紧盯孟宁的视线。
云舒他们赶到时,孟宁的伤势刚被简单处理好。
她右肩刀伤深入骨头,右胸肋骨也断了几根,上半身包扎得像个粽子,双目紧闭。
那郎中从里屋走出来给周弘远解释,刚解释没两句,见有人闯进来,其中一个还背着个医箱,不满道:“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不相信我的医术?”
周弘远微微颔首,温声解释道:“自家郎中,只求份心安。诊金付三倍,当做是给郎中的赔罪。”
那郎中见他态度确实不错,给的钱也满意,闭起嘴自觉地回到休息的地方,将外面让给了他们。
孟宁身侧围了许多人,周弘远进去时,孟景明和云舒正蹲在她床脚止不住地掉眼泪,眼神错也不错地望着床上的人。
见周弘远进来,云舒拉起孟景明,朝他道谢:“多谢周公子救了我家小姐。”
周弘远虽是嘴角勾起了点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用谢,我更好奇的是。。。。。。孟小姐差点惹上杀身之祸,总要有个理由。”
云舒垂下眼,此刻却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地装起哑巴,连带着孟景明也变成了“小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