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看着洛熙这副半死不活却仍逞强应答的样子,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双指掐诀,一团耀眼的金光自指尖绽开,光芒逐渐扩大,将二人的身影吞没其中。当刺目的金光消散时,二人已从伊羽局瞬移到了暗夜阁前一片幽深诡异的密林。
洛熙仍靠在陆景桓身上,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小的汗珠,陆景桓垂首看着瘫软在怀里的人,目光倨傲,没有半点伸手相扶的意思。
洛熙揉了揉胀痛的头,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他,这人真是可恶至极,明明看出她精神不济,却连张传送符都舍不得用,偏偏要掐那最耗人精力的瞬移诀。
陆景桓黑着脸盯着被推开的地方,袖口莲纹随着他拍平衣袍褶皱的动作盈起波光,“不识好歹。”
洛熙懒的理他,目光径自穿过眼前的密林看向隐藏在密林后那道高耸的黑色围墙。
借着月光,她隐约可以看见高墙上镌刻的蓝色符文,在暗夜中闪着幽光。怪不得那四大仙门对暗夜阁忌惮不已却任由它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合着是连人家家门都攻不进来。
这符文看着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为了看的更清楚,她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刚有了些头绪,就被身后那道带着讥讽的话语打断了:
“洛姑娘在伊羽居布局三月,连暗夜阁几处暗桩都摸清了,现在倒对我的住处感兴趣了?”
谁对你这暗黑恐怖的住处感兴趣。
洛熙此时的精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拉着极长的尾调阴阳道:“陆阁主真是多虑了,你这住处阴气森森的,便是连索命的无常见了怕是都要绕道而行,我不过是好奇,什么样的主人会养出那般凶残暴戾的红丝缠。”
红丝缠,一个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名字。
据说五年前,青城派灭门当晚,人们只看见漫天红丝如蛛网般张开,将偌大的青城门派笼罩其中。待红丝散去,整个仙门无一生还,只余一地枯骨,就连刀锋都被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这功法又强又邪,至今也无人知晓到底为何物。
就连当时最见多识广的唐长老,在看过受害者尸身后,也只是颤抖着重复:“非金非铁,似丝非丝……”
也是自那之后,陆景桓和暗夜阁之名彻底响彻整个江湖。
可这般霸道的功法,往往都伴随着沉重的代价,他也不例外。这三年她在灭门线索的调查上进展寥寥,唯一的收获,就是摸清了他那邪功背后藏着的、足以摧垮一切的反噬。
而她之所以能引他入局,恰恰是攥住了他的命门——琴宗独步天下的治愈术。她作为琴宗少宗主,更是掌握了常人无法企及的琴疗术法,他对琴宗琴音的执着近乎疯狂,只因那是唯一能压制他反噬的解药。
正怔忡间,眼前的围墙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那缝隙缓慢扩大,不多时竟赫然撑出一道幽暗的拱门。
拱门深处率先走出一名黑衣侍卫,他身形如松,单膝点地,对着身后的陆景桓恭敬行礼:“阁主。”
陆景桓从她身侧走过,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凤临,收拾收拾流霞苑。从今日起,洛姑娘便是暗夜阁的贵客。”
“是。”凤临一边走一边回头打量着洛熙,狐疑中还带着些许痛心疾首,末了还夸张的锤了锤胸口。
洛熙:“。。。。。。?”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洛姑娘,愣着做什么?不如先到我住处谈谈。”陆景桓站在门前看着她,难得的显出几分正经。
听雪轩内,沉香袅袅。
“你想要的,是琴宗密卷。”他开门见山。
洛熙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明知故问:“陆阁主果然坦率,只是不知阁主,想要我用什么来换呢?”
陆景桓悠悠抬起那双幽深的眸子:“解我反噬。”
室内一时寂静,唯有更漏滴答。
洛熙垂首思忖着,却越想越窝火,密卷本就是琴宗之物,凭什么还要她消耗灵力解他反噬,更何况,这人心思深沉如渊,万一她刚解了他那邪功反噬,他转头就恩将仇报,杀了她夺回密卷,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只能压制,不能解。”她冷冷答道。
陆景桓嗤笑一声:“是当真不能,还是想借此控制我?”
洛熙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我若说是,难道陆阁主敢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