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那个老家伙,依旧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挡在我们的路上……不过,奥斯瓦尔德,倒是递来了一些有趣的……‘投名状’。”伏地魔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戏谑。
贝拉垂着眼睑,心中了然。奥斯瓦尔德,一个看起来左右逢源、甚至偶尔在报纸上批评黑魔法的官员,竟然是伏地魔的棋子。
黑魔王的情报网络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无孔不入。
“法律执行司的克劳奇,”伏地魔继续道,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带上了厌恶。
“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但他办公室里的那个助理,艾克莫夫人……她丈夫的生意似乎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很乐意用一些无关紧要的日程安排来换取我们的‘帮助’。”
一个个名字,一个个或显赫或卑微的职位,从伏地魔口中吐出,伴随着他们被掌控的把柄或隐秘的投靠。这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早已渗透了魔法部的肌理。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更让贝拉感到心惊胆战。
“而另一方面,”伏地魔的声音陡然转冷,“在我们招募食死徒预备役的同时,那些自以为是的敌人,也在忙着招募他们的童子军。”
伏地魔挥了挥魔杖,一小卷羊皮纸凭空出现,悬浮在长桌中央,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串名字,墨迹犹新。
“这是一个来自……某个可靠线人的礼物。”伏地魔的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凤凰社的预备役名单。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正忙着给他的甜点店寻找新鲜蜂蜜呢。”
名字一个个映入贝拉眼帘:莱姆斯·卢平……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波特……莉莉·伊万斯……弗兰克·隆巴顿……卡拉多克·迪尔伯恩……
贝拉心头一窒。西里斯——她那个冲动、热烈、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的堂弟。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尽管她早已清楚西里斯的立场迟早会被摆上台面——尽管知道按原剧情他此刻不会有事,不会轻易被寻常食死徒击倒,毕竟最终杀死他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她“自己”。
可当他就这样赤裸裸地出现在这张死亡预告函上时,贝拉还是不得不掐紧藏在袍袖下的手,借由指甲深陷掌心的刺痛来维持脸上的冰冷面具。
仿佛那张写有他名字的纸条,只配换来她的轻蔑与无聊。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埃弗里嗤笑道,声音里满是轻蔑。
“正好,在他们成气候之前,把他们捏死!让邓布利多那老家伙尝尝痛失爱将的滋味!”
这时,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和野兽臭味的狼人头子——咧开嘴,嘶哑地提议,
“光解决这些小麻烦有什么意思?他们的家人……尤其是那些泥巴种的家人,软弱得像羔羊,对付起来才叫痛快。比如那个伊万斯家的……或者,让某些‘立场不定’的家族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说着,浑浊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扫过几个有前科或亲属关系复杂的食死徒。
贝拉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她,包括来自主位的黑魔王。
格雷伯克的话像是恶意的试探,赤裸裸地指向她——西里斯·布莱克的堂姐。
贝拉下颌绷紧,握着魔杖的手指收紧,对狼人格雷伯克的厌恶和暴戾的杀意涌上心头。
这条肮脏的野狗,竟然想用西里斯的命,甚至布莱克家其他人的安全来挑衅她?
伏地魔沉默了几秒。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短视,格雷伯克。”
“屠杀他们的家人,只会让剩下的凤凰社成员同仇敌忾,更加团结,更加……疯狂地反抗。仇恨,有时是比爱更坚固的枷锁,但也能成为最烈的燃料。”
他暗红的眼睛缓缓扫过全场,“我们要做的,是精准地拔除这些刚刚萌芽的杂草。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让恐惧和未知在他们中间蔓延,让他们彼此猜忌,从内部瓦解。
等到他们核心的力量被削弱、崩溃,我们再彻底地……享用胜利,毁掉他们珍视的一切。”
伏地魔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贝拉方向停顿了,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警告。
“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名单上的这些年轻人。至于他们的家人……暂时不动。”他特意强调了“暂时”二字。
贝拉垂下眼帘,姿态谦卑而恭顺,心底感到隐隐不安。
她原以为,随着魂器接连被毁,伏地魔会日益疯狂、失去理智——可他竟做出了冷静、狡猾的战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