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深陷昏迷的人不安地说着糊涂话,她的额头被汗水打湿,
赵齐耐心地捏着帕子小心为她擦拭,耳边是楚知默模糊不清的呢喃,
他俯下身想要听清,但却只听懂了几个字,似乎在说,
“往前走。”
楚知默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醒来后又大病了一场,
本就干瘪的身材又小了一圈,可把赵齐心疼坏了,想方设法喂她吃些补品。
但都被楚知默拒绝了。
她女子的身份一直没有暴露,一方面是因为有张太医为她打掩护,
张太医算是那五件秘宝之一,知晓她女子的身份,平时为她看病诊脉,这才瞒住了众人。
另一方面,这两年影三教了她一些基本功来隐藏脉像。
但为了不引起人怀疑,所以她刻意控制了饮食,始终保持着病秧子的形象。
将来就算是脉像有异,她也好做开脱。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持续了小半个月,她咳嗽的病症都没好彻底。
至于那晚的事,朝中无人知晓更无人提及,
裴寂也的手段比她查到的想象到的都更加恐怖。
这小半个月她基本没怎么见人,早朝也上的少,
丞相早些时候来看过她一次,但那时她病的太重,一副随时都要赴黄泉的架势,
只说让她好好养着,不用担心朝堂上会有什么乱子,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她想,丞相巴不得她就一直这么病下去,这样能给他省去不少事。
经过那晚,楚知默深刻明白了一件事,她们都错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丞相和摄政王是鼎足而立的,
甚至丞相都这么认为,
可裴寂也的势力与野心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想。
丞相和裴寂也从来都不能混为一谈。
楚知默的嗓子发痒,轻咳了几声,胸口有些胀痛,好在过了大半个月,脖子上的於痕好得差不错了。
赵齐为她端来润喉茶,脸色严肃,“陛下,监察司主事到了,现在就在御书房外候着。”
谢既明?
听到来人是他,楚知默眼底一暗,抬手示意让人进来,赶紧喝了口茶,她的嗓子这才好受了些。
赵齐自觉地守在了门外,而谢既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殿中,一进门,谢既明就皱了皱鼻子,
御书房的檀香中混着淡淡的药味,虽然不刺鼻,但却不容忽视,
小皇帝坐在紫檀木椅上,明黄的龙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领口微敞着,露出颈间几道因久病而显的淡青血管。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