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知道细节,可迪米特里面对着席伽的眼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按照玛利亚跟眼镜男的交谈过程,她现在需要被带去委员会进行24小时扣留,配合二次调查。
“别紧张,扣留也是保护的一种。”玛利亚轻笑一声,直到特警将车门给她们拉开。
冷风呼啸,吹的席伽脑袋愈发清醒。
她抬头朝着三楼那个开着窗的方向看了一眼,状似无意的说:“能让我回去一趟么?卧室门没关。”
“我们不建议这么做。”眼镜男反驳。
玛利亚却一反常态的宽容:“倒也不用这么严格,你毕竟是沃尔康家族的夫人,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关窗户的特权么?”席伽呛声。
玛利亚没急着反驳,二人四警上了楼。
玛利亚跟在她后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让你上来么?因为曾经我也在这里住过,阴冷、狭小、破旧,没有未来。还好都过去了,你也会的。”
真是体贴啊。
席伽背对着她对着拉开柜子,在一种叠放整齐的文件笔记中间将皱巴的照片拿出来,年轻的玛利亚近在眼前。
老年的玛利亚正在回忆。
有时候回忆就是容易给自己带上无形的滤镜,就像日记一样,即使对自己也要说谎,也要圆一个理由。
“我有时候也会怀念曾经做事不需要考虑原因的年纪。只有我在家里,是因为父母爱我。只有我能代表家里给别人当质子,是因为我最重要。没有逻辑,只有一厢情愿。”席伽打断她对这屋子的回忆,还有对现在生活满意的赞扬,“长大就不是这样了,为了圆一个后悔的事,要做很多南辕北辙的篱笆将真相围起来。给了那么多蹩脚的理由跟演讲,好像得到越过的关注这个理由就越真实。”
玛利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当然,人人都会如此,天性使然。”
“所以我们有的时候也会刻意忽略一些重要的真相,比如为什么安吉丽娜做了将近10年的鸟类观察学家却在灯下看不清我的影子。比如你跟康斯坦丁合照上被他拿在手里的蝴蝶就在这间卧室。”她讲照片展开,歪着头轻点上面斑驳的一块痕迹,“很不容易,对吧?我以为是什么科研绯闻,原来是我小看了你们。不过你刚才的话提醒到我了,如果你跟康斯坦丁真的很好,又为什么要把他放在一个回忆起来就感到恶心的地方。”
她的话冷静又铿锵有力,字字清晰的在卧室内回荡。
冷风前仆后继的涌进来,窗帘在窗外飘啊飘的。
“现在不是你提问的时间。”玛利亚身形瞬间恍惚一下,面对这张斑驳泛黄的照片她没有选择理会,“还是想一想怎么面对法庭吧。而且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鉴于你的行为,委员会决定撤回所有对观测站的帮助,将它关闭。不过,KINK集团所有的赞助我们并不会草率对待——委员会内部将成立独立研究院。”
尽管她说话的时候如此高高在上,那身高上的优势也将身后的门遮了个严严实实,但席伽依然能听出她的咬牙切齿。
“很合理。”席伽挑眉,“委员会内部不允许研究任何项目,但是因为观测站关闭,你们将接收KINK10年的直接资助。。。。。。”
真是个好算计。
席伽轻笑一声,笑的玛利亚皱起眉,不悦的打断:“剩下的回去再说吧,另外,这张照片也没什么用,不过你已经给我看了,那就——”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句,“进来,把这里的东西都带走。”
特警接到命令后几乎是迅速将虚掩的门粗暴的推开,穿堂风吹过,席伽的发丝飞扬的更厉害。
然而,她却将身一转,利落的将一个无菌袋抽出来怼在两人面前:“慢着!”她的目光扫视过这里的五个人,“玛利亚,你很清楚这里是什么,我从床底下发现它的,还真是不容易。黑色的干胶体粘的真是结实啊,如果不是我钻进去还真不知道。。。。。。”
她灵活的站上办公桌,腹腔肿大的蝴蝶干尸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之下:“如果我把他丢下去,猜猜最快捡到它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