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袍退避三舍,偶尔扫来一眼,眼底尽是厌弃,唯恐沾染此人的半分戾气。
“嗷阿唔——”
王疤瘌猛地抬头厉声嘶吼,一双眼满是狰狞,却只能吼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众人被他扭曲的面容吓得缩了缩脖子,纷纷别开脸走远了。
“呸!什么东西!”
“为了个小白脸把自己弄成这熊样!”
“这苏家老三还真是厉害,那等身手的好汉竟甘愿给他当差——”
“说是当差,谁知道背地里什么关系。。。。。。”
压低的议论清晰地钻入耳中,王疤瘌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抠进草席中——
苏!渔!
这两个字在心口反复灼烧,一寸寸啃噬着他——被碾碎的尊严、被践踏的人格,全都是因为那个小白脸!
他在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凭着一股狠劲才混到今天,如今却像条死狗般趴在这,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和众人的唾弃。
凭什么?!
电光石闪间,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混乱的思绪中疯长出来——
姓石的莽子以前明明也瞧不上那小白脸,可最近他看那小子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完全变了!那眼神……
那眼神很不对劲!
黏黏糊糊的——就像…像男人看窑姐儿!
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得一滞,随即一股狂喜冲上心头——
难道、难道那小子。。。。。是个娘们儿?!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遏制不住了。
所有的怪异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此人过分纤细的骨架,刻意回避与人共浴,以及石大夯突如其来的转变——
答案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哈!”
王疤瘌喉咙里挤出嘶哑难听的笑声,一时牵动了伤口,舌根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嚎,竟觉得这痛甘之如饴。
小贱人,你不是喜欢扮男人吗?老子就当着全营弟兄的面让你原形毕露!
等我将你全身扒光了扔到校场,让大家好好看看你下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想到那幕,扭曲的快感流遍四肢百骸,他舔了舔渗血的嘴唇,亢奋得浑身直抖!
昏暗中男人扭曲的脸上满是亢奋与癫狂。
*
黑夜如墨,帐帏低垂。烛泪无声滑落,砌成一座坟茔。
苏渔在床上辗转发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