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似清风吹过,轻若游丝,却藏着断金裂玉的决绝。她指尖收拢,将那三枚铜钱霍然攥入掌心。
“我便踏出一条生路!”
*
昭宁侯府,内书房。
窗外雷声滚滚,似千军踏过云层,震得窗棂直颤。
琉璃灯盏中的烛火轻轻跳动,琥珀色的光晕流转,灯影在描金屏风上蜿蜒游走,形同鬼魅。
郑郐跪在冰冷的青砖上,整个人完全贴伏着地面,浑身不住地抖。
空气一片死寂。
赵荃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并未看地上的郑郐。
“侯爷……”
郑郐声音干涩嘶哑,颤抖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惊惶,“属下、属下无能!那小子诡计多端。。。。。。”
“郑郐。”
赵荃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静。
郑郐心头骤然一紧。
赵荃缓缓抬起眼,阴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神情不见半点怒意,却隐隐闪烁着杀意。
“本侯从不留无用之人。”
郑郐浑身剧颤,他猛地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闷响:“侯爷饶命!属下罪该万死!是属下思虑不周!是属下……”
“够了。”
赵荃淡淡地打断他,他没再看对方,只是对着侍立在阴影中的侍卫点了下头。
那侍卫悄无声息地上前,没有一句废话,也没任何表情,单手拎起瘫软的郑郐,另一只拳头狠狠轰向他面门——
“砰!砰!砰。。。。。”
一连几记重拳下去,郑郐整张脸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噗——!”
涎水混着血沫从他口中喷出,他踉跄着后退,左支右绌地躲闪,可那人拳头仿佛生了眼睛,无论他如何腾罗,总能刁钻地找到空隙咬上来。
沉闷的钝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赵荃居高临下地睨着不断抽搐的郑郐。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目光似穿透了郑郐,落在了记忆中那个屈辱至极的画面——他被祝无咎一脚踹飞,在极致的恐惧下——温热腥臊的液体浸透了亵裤…
祝无咎!此仇不报,我妄为做人!
狰狞的面容在阴影中扭曲着,交织着仇恨与疯狂…
*
在剧痛和恐惧的漩涡中,郑郐求生的本能蓦地爆发,他弓起脊背,骤然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侯爷饶、饶命——”
“属、属下一定替您解决了苏渔!”
“求、求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听到郑郐的声音,赵荃瞳孔微缩,神色逐渐清明,他斜睨了手下一眼,那人立刻会意,躬着身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郑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属、属下向您保证!这次绝不会失败!”
赵荃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