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见,你是我光听名字就会心动的人。”
偌大的楼梯间没有其他人,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这样直白又露骨的钻入耳蜗。
随着他的动作,陈霜见一下子就看到环佩在他无名指指根部位的素圈,是她之前亲手推进去的戒指。
心口像是被狠狠一掐,突如其来的酸涩酥麻感密密麻麻弥漫泛滥,她捂住脸,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莫大的喧闹声。
听到陈家老管家的喜极而泣,陈霜见猛的意识到什么,一时间也顾不上谢景愠立刻朝抢救室跑过去。
离得近了,果然看到老管家边抹眼泪边道:“二小姐,老爷他醒了。医生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以探视。”
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地,陈霜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本想和爷爷打个照面,但一抬头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这群人,也清楚自己可能暂时挤不进去。
正这样想呢,爷爷的御用律师费先生突然走过来,他刚刚是第一批进去的人,从始至终手里都抱着两册文件夹。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陈霜见:“二小姐,范老先生在等您。”
“我知道了。”
说完就提着步子往里面走,但旁边几个人也想跟上,不等他们靠近病房,费律师就一脸严肃:“抱歉各位,范老先生说了,只见两位小姐。”
陈明彬是刚被赶出来的,他不死心地问:“你是不是漏听了?陈家有三位小姐!”
费律师充耳不闻。
给陈明彬气的够呛。
病房内,淡淡的消毒水味围绕在鼻尖,推开门走进来,陈霜见一眼就看到虚弱躺在病床上的爷爷。
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她走过去。
最看不得小孙女哭,范栋华心疼得不得了,连忙让陈炽拿纸巾。
“傻孩子,哭什么,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吗?谷医生也说了,爷爷修养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还能再和你们一起去迪士尼玩。”
陈霜见平时并不是爱哭的性格,可听着爷爷这样慈祥安慰自己的声音,眼泪怎么擦都止不住。
陈炽在一旁看着也是同样的难受,可她是长女,肩负着陈家,不可以轻易流露感情。
范栋华就这样看着姐妹两人的反应,半晌过后叹了口气,抬手将刚刚费律师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拿出来。
看到几个被标记的内容,陈霜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爷爷,不行,我不能要——”
“粲粲,听话。”
打断她的拒绝,范栋华难得严肃起来:“爷爷知道这些年你一直不想卷入风波,但你是陈家的子孙,有些东西注定是你的,爷爷能做的就是让你拥有的更轻松些。”
“物质自由,灵魂才能更自由。这些股权本质上不是枷锁,而是让你去追寻真正想要一切的助力。”
“不要抗拒这些财产,它们不是冰冷的货币,而是在未来几十年里,能让你保有自由的筹码。”
说着说着,范栋华的眼底也突然变得湿润。
这些话不是他说的,而是十几年前,妻子陈骊临死前对他的嘱咐。
金钱的冰冷的,可金钱附加在任何一项上皆可以变得温暖。
猛的咳嗽两声,范栋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连握住钢笔的力气都没了。
挤出一个宽慰的笑,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刻让孙女们过于伤心,开叉话题:“对了,刚刚听炽炽说姑爷也来了?你带回来给爷爷掌眼的?”
擦了擦眼泪,陈霜见撇嘴,板着脸:“他自作主张来的。”
“你这孩子,”范栋华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这大概率是小夫妻闹别扭了,只道:“先让人进来吧,爷爷也见见面,还得给他发个见面礼红包呢!”
不等陈霜见表态,陈炽就立刻行动起来。
罕见地在爷爷面前表露慌张和窘迫,她咬着嘴唇,心跳声起伏不定。
很快,谢景愠进来了。
依然是那件剪裁得体的深灰色风衣,他驻足在病床两三步之外,一个探视时刚刚的距离,垂下首,从容地向范栋华打招呼。
年轻男人举手投足的气质让范栋华有些恍惚,隐约间好像又看到了四十多年前的韩青荣。像,确实太像了。
视线一动,他敏锐地发现了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到什么又去看小孙女的手,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