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撩开帘子,“这是怎么了?”
长生双手捧着手里的大肘子朝元宵晃了晃,“咬不动。”
元宵看看大肘子,再看看满脸油光有些滑稽的长生,最后视线落在偷笑的夏侯起身上,脸色顿时一沉,“你几岁,他几岁,你欺负三岁的孩子说出去不觉得丢人吗?”
夏侯起年庚二十三,长生幼年三岁,这俩人相差20岁,在一块儿居然也能打起来?!
夏侯起哼了一声,夺走长生手里的大肘子,又在箱子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葫芦,里面装的是羊奶,他倒出来一碗推了过去,“喝吧。”
长生也哼了一声,学着夏侯起的样子,双手环胸,不搭理他。
夏侯起被他逗笑,故意逗他,“你不喝我喝了。”
他说着就去端那碗羊奶,刚递到嘴边,长生便迈着小短腿凑到他面前双手高举来抢他的碗,最后还是夏侯起让着他,终于将这碗羊奶给了他。
元宵看得嘴角直抽。
俩人加起来超不过五岁,长生三岁,夏侯起两岁。
他放下帘子再看看病殃殃还执意要去遥城的裴朔,叹了口气,一个两个三个,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儿?!
几日后,马车抵达遥城城下。
大军在外驻扎。
裴朔从马车内下来,城门上已经有将领驻守,西陵皇城内乱,遥城临近,自然也有几分危急。
“你是什么人?”
“我乃西陵礼王,国君亲弟,有信物为证。”裴朔说着将一方小印高高举起,正是当初赵钰给他的礼王印信,那只手上还带着一枚翠绿扳指。
守城将领见状跟身旁的小兵耳语几句,小兵匆匆跑去,很快就见城门打开,有一人穿着西陵官袍在前,身后跟着方才喊话的那位将领,率领数百兵马出城来。
“你是礼王?”
来人虽有些狐疑,可瞧见裴朔面容那刻心中疑窦却消去大半。无他,裴朔和先帝样貌实在太像了。他也曾是先帝老臣,遥城又近北川,自然见过先帝风姿。
裴朔掩唇咳嗽几声,将印信和连同手上的扳指一并褪下来交给夏侯起,夏侯起走到那人面前,将印信亮出,底部明晃晃刻着【礼王宝玺】四字,那块宝玉通体为白,印纽为龟,的的确确是礼王宝印。
“此扳指是皇兄亲赐予我,见扳指如陛下亲临。”
太守又去看夏侯起手中的扳指,通体碧玉,内部一侧则刻有龙纹,吓得他当即从马上掉了下来。
“臣遥城太守陈规参见礼王。”
裴朔被人扶着上前,微微俯身做了一个扶起的动作。
“陈卿,本王是为勤王救驾而来,睿王、裕王、景成侯、安惠伯、新宁伯等宗亲王侯为己私欲,欲行废帝之举,我冒死救出太子,外出搬兵而归,请陈大人速开城门,放我等进去。”
他说罢又叫元宵牵赵衍过来,裴朔拉过他的小手,“衍儿,来见过陈大人。”
陈规瞧见那孩子第一眼就瞪大了双目,“他……莫非是……臣参见太子殿下。”
赵衍学着裴朔那样将陈规扶起,人虽不大,却也知礼,口齿清晰,“父皇被困,皇叔护驾,你速速打开城门接应,实为大功一件,孤会上奏父皇,表你功勋。”
裴朔告诉过他,在外人面前要唤他皇叔,只有私下里只有他们几个人的时候才可以唤他舅舅。没想到这孩子只说一遍就记住了。
陈规当即叩首,“臣当谨遵太子和礼王殿下谕。”
说罢陈规一招手,十万大军过城而入,只是裴朔的身体属实的撑不住了,他只站了一会儿说了些话就觉得头晕目眩,身上还发着热,只得先往驿馆休整。
“驸马爷……”
“驸马爷。”
裴朔正要进城,突听得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纵马前来,随后风沙蔓延,尘埃扬起又落下之间,裴朔看见了快马而来的项肃,然而很快他的视线就从项肃身上移开,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个红衣男人身上。
裴朔逐渐瞪大眼睛,却见那人策马扬鞭,很快马儿越过项肃,马匹厮奔还未停下,他便先从马上跳下,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裴朔拥入怀中。
电光火石之间,裴朔还没反应过来。
“驸马……”谢蔺环着他的腰,越收越紧,好似这样才能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你怎么这么快?”
虽然因为梅雨季他和夏侯起的大军耽误些时日,行走缓慢,但谢蔺也不该这么快,竟能和他一起抵达遥城。
“我收到你的信,日夜兼程,不敢耽搁,路上遇到项肃,便同他一块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