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
系统不再回答他,静静地,仿佛刚刚的对话都是谢璇衣的幻觉。
谢璇衣强撑着,外在剑拔弩张,可内心有所顾虑是难免的事。
可是他忘了,系统能听到他脑中的召唤,能读取他心事不过信手拈来而已。
一轮极为硕大的月亮挂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连枯黄干脆的草野也照得莹莹发亮。
主将没什么意见,不代表多管闲事的人也会放过谢璇衣。
他到外面透气的间隙,刚要一撩衣袍坐下来,面前立刻投下一片阴影。
为首的男人笑得不屑,从上到下极为鄙视地扫视一遍,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
他身旁的狐朋狗友还笑嘻嘻地假意劝导:“贺兄弟,主帅可说过,军中不得私自斗殴。”
另一人也带着同样的笑,不情不重拍了他一巴掌,“人家又不是军中将士,一个文官非要自讨苦吃,恐怕还没上前线,就手抖得握不住笔了吧。”
这番话顿时引得在座一片嘲笑,沸反盈天,连无所事事的路人也被吸引过来看笑话。
这群士兵做足了气势,像极了谢璇衣曾经被官家少爷小姐嘲讽的每一次经历。
那位贺兄弟趁热打铁,终于开口笑道:“你准备用什么打乌氏?用你的墨水淹死他们?”
说罢,他不等谢璇衣开口,又换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站起来,挑一个,跟弟兄们比试比试,否则就滚出去。”
从头至尾,谢璇衣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平视着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
显然,对方是拿他来寻乐子了。
不想着如何提升能力,护卫王朝,反而一直树敌排外,涣散军心。
他现在彻底相信永朝活不了多久了。
“就你了,”谢璇衣站起来,动作幅度大了些,束起的发丝晃了晃,蹭过面颊,“若是你输了呢?”
那位贺兄弟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笑话,不屑地用鼻子哼出一股热气,满脸写着不可能三字。
“我输了,全由你。”
他像是打心底觉得自己不可能输。
谢璇衣颔首,“武器呢?”
对方也不客气,接过旁人递来的长枪,假模假样地替谢璇衣考虑。
“唉,你大概也不会用,那就会用什么用什么吧。”
谢璇衣险些笑出声,控制着表情“嗯”了声,向对方争取了片刻时间。
他走到人后,长刀出在手。
刚刚回到人群中间,对方就提枪来刺,还不屑地瞥过一眼谢璇衣的刀。
“花里胡哨,跟你们文人的嘴一样,最是无用善辩。”
却没料到,那把他看不上的刀骤然截住精铁枪头,不知怎么用力一抵,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那士兵还要冲上来,却不料长枪已被锋利刀锋拦腰砍断。
他骤然失去重心,又实在不甘于就地认输,强弩之末般想要把谢璇衣砸摔在地。
却不料到对方轻巧地转身,钳制住他的双臂。
文官轻巧的衣料垂在他背上,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冰凉而坚硬的物体抵在他后脖颈上,无端激起一身冷汗。
那位贺兄弟不敢转头,压抑着声音里的恐惧,“这是,这是什么。”
谢璇衣俯身,在他面前对准了乱跑的野兔。
一声震耳欲聋的怪异响声后,野兔炸开一身血雾,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次枪口抵回皮肤时,滚烫得像是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