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师掏出药匣子来,从顶层拿了个小瓷瓶:“二小姐受的是皮外伤,涂了这擦伤药,几日便好。只是夫人这病…”
“像是窒息所致。”
原以为母亲只是一时受了些刺激,才会神志不清,可何种情况下才会窒息?那些考生到底对母亲和云萱做了什么?
小妹听了王医师的话,全身一抖,大颗的泪珠子掉在桌上,将破碎的红叶粘连着。
云心摇晃着她的手,追问道:“母亲怎么了?”
她问完,小妹扑到她怀中大哭,那根理智的弦终于崩断。怀中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她心口发涩,却吐不出安慰的话。
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去?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无数的质问化作利刃刺向自身,堵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门发出响动,琼华换了身干净衣物,只是紧抿着嘴,额上出了细汗。
“琼华,你告诉我,母亲怎么了?”云心问不出来,只能改问琼华。
“那几个考生的母亲,掐着夫人的脖子,不停问她…”琼华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问她什么?”
云萱埋在她胸前,两臂紧紧环在她后背,哭声嘁嘁,“问她怎么不和父亲一起去死!”
“长姐,明明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百姓就认为我们非死不可?”
云心低头亲吻小妹的头顶,“父亲的死,舞弊案的幕后指使,长姐都会查出来。”
衣衫被泪湿一片,她看了看铜香炉,里面的香即将燃尽。
“待会母亲就该醒了,你带着母亲回老家去,剩下的事情交给长姐。”
母亲和妹妹不能再受到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远离是非的中心,隐姓埋名。
云萱这才明白长姐的所为,想要保护家人,只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傅家清白。
刻漏已经到了戌时,到了和赵娘子约好的时间。云心叫上季十一准备出门。
“我留下来,守住傅家的家业。”小妹挤出一丝笑来,“别担心母亲。”
她心中一暖,昔日的小姑娘如今真的变成了大人。
傅家去落桐巷骑马都要花上半个时辰,眼看着要误了约好的时间。两人抄了个近路,可廊桥是纯木制的,马蹄踏上去声响太大,云心索性下马往赵娘子家去了。
巷内家家门口都有石灯,稍微富贵点的人家用的蜡烛,贫困些的就是灯油了。
赵娘子家门口放了一盏白纸糊的灯,以示家中有人离世。云心上前正要敲门,却被一把拉到巷子拐角处。
“已经有人进去了。”是萧煜的声音。
她正要挣扎,指甲已经抠进那人胳膊,留下一点血痕。
季十一见云心让人捂住了嘴,欲上前救她,被虞渊制住。
混乱间瞧见萧煜腰间的双鱼玉佩,这才认出来:这不是来狱中那个小少爷嘛。
屋内隐隐约约有暧昧声响,忽听见赵娘子一声娇吟,云心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赵娘子不担心自己被杀,一面同那线人有了夫妻之实,一面再央求夫君去做那腌臜之事,左右逢源,她的算盘打得倒好。
身后的躯体起初还同她保持着距离,不一会那只捂着她嘴唇的手就滚烫起来,连周身的温度都上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