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敬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宋菱肩头,探了探她的额头,基本感受不到温度,指尖冰凉一片,额前的碎发还沾着雨水,顺着脸颊滴落,洇在潮湿的衣服上。
他收回手:“喝水吗?”
宋菱抿了抿干涩的唇:“喝。”
江时敬打开空调,调成适宜的温度,朝何止说:“给我拿个杯子。”
何止:“你不解释一下就使唤我?”
江时敬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快点。”
何止抬手拿了个茶杯给他:“行。”
江时敬倒了半杯热水,放进宋菱的掌心:“小心烫。”
他随即半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整理了一下她的裤脚,挽了几个褶,检查了一下伤势:“一会儿我去附近给你买身干净的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宋菱拍拍衣服上的土:“算了吧,都干的差不多了。”
“也不能一直穿着脏衣服吃饭,旁边就是商城,我很快回来。”江时敬视线下垂,“裤子穿M码行吗,我给你买条宽松点的?”
宋菱:“行。”
何止还在自说自话,余光瞥见江时敬挽小姑娘的裤脚,抬了抬手:“且慢,你做什么,别动手动脚的,这儿可有监控。”
江时敬额角微跳,耐心耗尽:“何止,再多嘴今天就别谈了。”
何止一下被掐住命门,赔了个笑脸:“不说了,不说了。”
江时敬起身,离开包厢前,扫了何止一眼:“把你的烟掐了,别在房间里抽。”
说完,他看向宋菱,音调放缓:“我马上回来。”
何止:?
这个逼怎么还两幅面孔。
宋菱捧着热水缓了会儿,指尖慢慢回温,她取出手机,想给宋明朗发条消息。
手机之前摔了一下,现在又进了水,下半部分屏幕有些失灵,打不出字。
语音助手也呼不出来,收声的地方估计也坏掉了。
何止掐了烟后,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
宋菱和他之间隔了两个空椅子,她捧着坏掉的手机看,不说话也不乱动,乖巧得像个未成年。
何止愈发觉得江时敬是个禽兽。
他找了个话题,试图打破沉默:“这儿有湿巾,你要擦擦脸什么的吗?”
“不用了,谢谢。”宋菱喝完手里的热水,看向房间里的陌生人。
何止是很典型的北方人,剪着寸头,声音很粗,身上穿着件皮夹克,给人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
见宋菱看他,何止脸上堆起笑容,试图打破外表给他的刻板印象:“你好,我叫何止,是江时敬的高中同学。”
“我叫宋菱。”
“宋菱。”何止咀嚼了一下宋菱的名字,回过味来,“晚安零?是你吧。”
宋菱有被人当面叫网名就会羞耻的名字,耸了下肩膀,没说话。
何止又说:“嗐,熟人了不是,前段时间你还帮我们免费宣传,感谢感谢。”
宋菱有点懵:“什么?”
不等何止细说,包间门被推开,江时敬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
正巧服务员进来添茶水,江时敬顺势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你好,我记得这里有母婴室,能带她去换身衣服吗?这里不太方便。”
服务员看了眼宋菱,低头见袋子里装着一套没剪吊牌的衣服,点点头:“可以的,这边请。”
江时敬弯腰又要抱她,宋菱躲开他的手,扶着桌边缓缓起身:“我、我自己来。”
宋菱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江时敬把雨伞立在墙角,将装着伤药的袋子放在桌边。他身上的衣服被淋湿大半,胸前的布料还沾着从宋菱身上蹭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