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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容纳了一整座宫殿群落,足以比擬一座小型城市大小的次级纬度。
但是此时此刻,这片偌大的天地之间,却仅仅只余下了一片无言的沉默。
呼啸的风吹拂过死一般寂静的宫殿,就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看著自己的身后,那位正静静地矗立在远天之上,甚至有些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的少年,塔克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在一瞬之间宕机了。
拉斯特。
第六纪之后,最后的一位守岸人。
“愚人的图书馆”的持有者,希尔緹娜的未婚夫。
有关对方的全部情报,从他的出身,背景,到在西大陆上短短几年的全部履歷,与繁星大学內其他学生、教授之间的关係……塔克都可谓是了如指掌,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但是,这一切一切的情报,却都无法解释……拉斯特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因为两年之前,那场与准天使的战斗而身心俱焚……此刻正沉眠在联合医院的病房之中,已经变成了一具不生不死的植物人了吗?
其实拉斯特已经甦醒了过来?
可是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拉斯特真的已经甦醒了过来,可他不是早已经在两年前的那场战斗中……自爆了自己的序列长阶,还有夜刃“愚人的图书馆”吗?
失去了序列长阶,也失去了“愚人的图书馆”的拉斯特……就算真的甦醒了过来,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而已。
况且,自己所召唤的,难道不是黄昏之主的神降半身吗?
而此时此刻,正沉睡於现世的拉斯特,应该早已经被赶去的守墓者强者所直接击杀,剥离了体內残存的“愚人的图书馆”的碎片才对。
如此繁复的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塔克的大脑宕机,cpu直接给烧冒了烟。
不过,传奇终归是传奇,拥有著浩瀚如海的精神力。
在剎那的宕机之后,塔克很快便从传奇堪称过目不忘的记忆,还有无数碰撞的思绪中,寻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在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选项之后,剩下的即便多么荒谬,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都是唯一的真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那位末代的守岸人拉斯特,从始至终,都是由黄昏之主的一具化身所偽装的。”
“难怪,我一直疑惑上一代守岸人都已经是第六纪的事情了……与这一代守岸人拉斯特之间,这其中相隔的数千上万年断代又该如何解释,普通人类可活不了万年之久。”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黄昏之主的手笔。”
塔克感觉自己终於找到了华点。
“真正的守岸人其实早已经於第六纪终末彻底覆灭……而“愚人的图书馆”也已然在那场纪元终末的大战中,落入了黄昏之主的手中。”
“所以,黄昏之主才能够人为地再製造出“拉斯特”这样一个虚假的守岸人。”
“毕竟从第六纪至今已经过去了上万年,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经歷了什么,只要谁拥有“愚人的图书馆”,那么谁便是守岸人,没有人会细究其中的详细经过。”
“这一手瞒天过海,移接木,不止骗过了其他邪教团……”“
“甚至,也骗过了守墓者!”
仿佛cpu开启了超频一般,塔克的大脑开始了高速思考。
一条条此前在不经意间被他所忽略掉的信息,此时此刻却开始了重新的排序和组合,彼此之间相互印证,从而推论出了新的信息。
而越是深入细想,他便越是心惊,感觉自己在不经意间触及了某个从第一纪的神代横亘至今,草灰蛇线数万年的惊世阴谋。
“剩下的问题,便是黄昏之主为什么要手动製造出“拉斯特”这样一个虚假的守岸人,为此不惜吸引到了守墓者这样一个庞大隱秘组织的敌意,还与希尔緹娜交情匪浅……”
“这个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黄昏之主或许在下一盘真正的大棋。”
“祂所图谋的,绝不止是信徒的信仰之力那么简单……而是,那个古老的守墓者组织。”
“乃至於,整个世界。”
当结论得出的剎那,塔克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此刻西大陆的各大邪教团们与守墓者,正为了猎杀圣剑使希尔緹娜而联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