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信著吧,横竖这个掌柜已死,那家晋商也已被抄家。”裘良依然淡定,“有那閒工夫,你不如想想整军的事情。”
很好,人已经灭口,查无可查,家產已经抄没,好处到手。
什么?国家大事?
比银子还重要吗?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大乾朝廷內心中,其实依然没拿关外的建奴或者北地的子当碟菜,就像歷朝歷代的文武百官一样,所谓“主战”或者“主和”,根本目的不是党爭就是利益,结果如何压根儿就无所谓,趁机捞好处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哪怕上次抓住建奴奸细,后续依然没有任何实际追查。
“还想什么,就这样吧。”话说到这份上,谢鳞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在他的理念中,
大敌当前肯定要团结对外,可惜这年月並非如此,“王子腾想要整军,必然已经有所准备,我们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就行,该急的是他,不是我们。”
这里面还有一点没说,安泰帝恐怕更急。
京营作为整个大乾王朝最精锐的野战军团,別管內里如何、战力怎么样,明面上都称得上“国之柱石”,歷来是朝廷威天下的根基之一,就和华夏历朝歷代的“强干弱枝”政策一样,代表皇家和朝廷的威严。
问题是,因为安泰帝和太上皇內斗,十二团营分成好几块,根本统合不起来,效果自然大打折扣,这次所谓“整军”,与其说是王子腾想要更多权力,不如说他是个正赶上时机的工具人,真正原因是宫中二圣对军权的爭夺。
建奴的事情只是个挑头藉口而已,估计以后都不见得有人会提。
“你小子,这两年没白忙活。”想不到谢鯨一脸兴奋的拍拍他。
“嗯?”谢鳞没反应过来。
“前天晚上,我们四个商量到半夜,最后的结论就是『等』,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蒋子寧淡淡一笑,“唯独王子腾的事情算是个意外惊喜,因为我们一直没往那方面考虑,你能这么快想出来,虽然有我们提醒的原因,想来一个人南下肯定没问题了。”
某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一试探。
很显然,之前四人对他南下处理盐商的案子並无多少信心,这关係到他將来能够得到多少支持:如果他很强、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很大,四人自然不介意全力运作、爭取功劳;
反过来,那就没必要浪费过多的资源,走走过场算球。
还好,看刚才的意思,他通过了。
“下个月你就要去江南公干,我们不放心也是有的。”蒋子寧含笑解释,“那个亲兵百户再加上老谢送进去的几个人,目前都在我营中训著,各种火器兵器全都配齐,也都是最好的,你到时候用得上。”
“甄家、林家,我也都帮你联繫了。”谢鯨虽然说话严肃,语气中的关心却掩饰不住,“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几个肯定忙的脚不沾地,再加上千里之遥,你过去之后肯定很难帮上什么忙,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多谢四位哥哥!”谢鳞赶紧站起来,认认真真的躬身一礼。
凭良心说,十二侯四家对他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起步从六品试百户、不到两年百户实缺、刚过二十岁的千户虚职,不论哪一个放在外面,哪怕是八公各家的子弟都得抢破头,现在全都堆在他身上,更別说为了支持他南下,
四家付出的人情人脉。
虽说这里面確实有“圈子”的考虑,他到江南也是因为四家得了安泰帝指示,必须有人过去,好处却也实打实,至於说危险之类,干什么没威胁?过马路还可能被车撞呢。
如果绝对保证事后的升迁重用,有多少人愿意把命拼上?
“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mpg)
“就这样吧。”戚建辉顺著窗户看看天色,“离午饭时间还早呢,我们就不留了。”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谢鯨也没虚让,起身送三人出门。
“对了,你们別忘了给陛下上个摺子表示一下。”谢鳞好心提醒。
“这特么还用你教?”裘良笑骂著踢他一脚。
表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