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者,郁晚雨会遵循她的诺言,给祝游选择的机会,哪怕命格牵连,也会为祝游做好打算,在自己死前,尽力护她平安。
倘若是后者……她,还并未想好。
但郁晚雨不曾想过,会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她因这意外的情况怔住了两息,眼眸里的淡然消减,透出未曾出现过的无措。
郁晚雨手抬起,停在半空。
“祝师妹。”她收回手,“我并无此意。”
郁晚雨往前走了两步,主动地拉近了距离,“你……”
“是我让你误解了。”她手上现出一块手帕,递过去,“抱歉,祝师妹。”
祝游别过头去,方才猛烈的情绪过后,已然自己感受到了些难堪。
在说正经的大事时,怎能透露出如此不靠谱的一面。
她抿紧唇,内心责怪起自己。但彼时积压许久的情绪猛地一放闸,实在让她没能控制住。
“……师姐不需要道歉。”祝游深呼吸了两次,“是我方才失礼。”
她正打算将眼泪擦拭干净,收敛好情绪,再与师姐详谈。
眼前覆来一物。
祝游下意识闭起眼睛。*
柔软的丝绸触碰到她,似乎是不习惯,停了停,这丝绸手帕才继续动作。
使用这手帕的人动作仿佛比这丝绸手帕更要柔软,轻缓擦拭着。
左边,右边。
祝游呼吸都暂时停住了,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那柔软丝绸离开后,她睁开眼睛,眨眨眼,看向郁晚雨。
对方的手中,还拿着那块没有收起来的白色手帕。
祝游的视线从那手帕上,移到师姐脸上。
她自己明显因为现在的状况,有些愣住了。
待到她的大脑反应过来后,祝游的脸顿时烧红了。
她、她居然,在师姐面前哭就算了,还,还让师姐给她擦了眼泪?!
天呐!她是什么三岁小孩吗?
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撒泼打诨,还要让师姐来哄……
一想到这个字,祝游的脸色更加红了,她极度难为情,背过了身去。
怎么能将师姐和这个字联系到一块,她也太不尊敬师姐了。
祝游害臊极了,方才那些难过已经暂时彻底抛开,她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见到她如此动作,郁晚雨垂眸瞧了瞧握着的手帕,那白色手帕上已经有了湿润的痕迹。
方才擦拭间,那温热的泪珠仿佛要透过手帕浸到她手指上。
她将手帕收起,“祝师妹,你。”
祝游虽暂时恢复不了往常状态,无法立刻转过身面对着师姐,但她侧了侧身,耳朵对着师姐。
表明自己在听,而且会很用心地听。
不管如何,都会听师姐说话的。祝游的举止在透露这个信息。
“你很好。”郁晚雨道:“我方才的提问,是想问清楚你现在的想法,没有其它的意思。”
倘若真要究根到底,在那两条路里,在郁晚雨问出去后,更为希望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回答。
……是后者。
她生出了私欲。
“自然是后者。”祝游仍然别扭的没有看向郁晚雨,但她认真又坚定道:“我已说过了,要做师姐手中剑,我不会更改我的想法。”